凌然沉吟著看向呂文斌。
呂文斌有些習慣性的腿軟,轉瞬又站直了,雙眼有神的道:“豬蹄是我凌晨2點鐘,去東湖市場裡親自挑的,老闆是老相識了,咱們一次要30根,我都是一隻一隻檢查過來,只要前蹄,絕對新鮮的。煮的時候,我也都是再三檢查了的,老湯平時在冰箱裡存放,最久的情況下,我三天也會煮一次,就算再困再累,我都會把裡面的東西撈的乾乾淨淨……”
“那個……”小鐵望著呂文斌漲紅的臉,真怕他做什麼不理智的行為,忙道:“彆著急彆著急,咱們聊天就聊天嘛,聊天舒緩一下精神也挺好的……”
呂文斌呼呼的出著粗氣。
凌然有些愕然的道:“我本來想說,中午的豬蹄吃太少,我會不會有點低血糖……”
呂文斌愣了一下,粗氣瞬間就變細了,豎起來的耳朵都綿軟了下去,小聲道:“我沒想到霍主任要用豬蹄招待客人,一時激動多給了他兩根。”
“給我喝點葡萄糖。”凌然讓護士解開了口罩,塞了根吸管,再一邊吸葡萄糖,一邊繼續做手術。
精神再集中起來,凌然手裡的動作更加穩定迅速。
鐵北醫生重新振作精神,再仔細看去,卻是一陣眩暈。
神經束膜吻合術針對的原本就是極其細小的束膜,在顯微鏡下看,還不覺得,用肉眼去看,基本是沒辦法分清的。
不過,小鐵也是手外科裡混了快10年的主治了,光是看凌然的架勢,就知道他是真的熟練。
年紀輕輕的小醫生,神經束膜都縫的這麼熟練,說明什麼?
鐵北醫生都不敢想下去。
他略略的看著凌然此時的操作,再重新回想凌然的肌腱縫合,卻是越想越覺得有味道,越想越覺得可怕。
小鐵不由的想的深了一些,潘主任難道真是因為姐夫的原因?才找到的凌然縫合肌腱嗎?
當然,潘主任肯定是因為姐夫,才拉下了臉,但是,他完全可以找手外科的其他醫生啊。
雲華手外科號稱精英,高手自然有的是,雖然再沒有會tang法縫合的了,但是比較實習生的tang法和主任醫師的Kessler法,或者某副主任的雙津下縫合法,應該選哪個?
再不行,潘主任認識那麼多tang法的高手,難道不能請人過來飛刀嗎?
就是從京城請童學海來,以本人姐夫的名義,再給錢到位,七八個小時後,總能見得到人了。
除非……
小鐵望著凌然的操作,卻是有些想不下去了。
童學海可是教科書上的人,就算年紀偏大一些,他帶出來的學生,也夠做凌然的祖師爺了。
小鐵胡思亂想到神經吻合結束,見凌然要走了,才掙脫出來。
他使勁拍拍自己臉頰,喊道:“凌醫生,能不能請你縫合一下,我們親戚是做生意的,出門在外,手得好看一點……”
“好。”凌然也不是太在乎,又要了持針器,也不要呂文斌配合了,自己一個人縫的飛起。
做慣了顯微鏡下的縫合,再縫皮的感覺是相當輕鬆的,凌然恍惚間,彷彿找到了當日在清創室裡的快樂,自然而然的問:“要個疤大的還是疤小的?”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