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給普通病人做手術的時候也是如此。
流水線式的手術世界就是如此,尤其是主任級的醫生,很可能到了手術檯上的時候,才看到病人的病歷和病人的模樣。
“麻醉吧。”凌然向王主任點點頭,並沒有多話的意思。
麻醉醫生還是用他習慣了的蘇嘉福。
蘇嘉福今天有點緊張,坐著一張圓凳,一扭一扭的湊近了病人,然後才醒悟過來,慌忙的看看攝像頭的位置。
他們今天在手術層做手術,雖然沒有高解析度的高畫質攝影和示教室,但錄影依舊是能看到的。
如果不是凌然的手術,蘇嘉福可能要再過五年乃至十年,才得到這樣的機會。
參與高階別的病人的麻醉,本身就是一次全面的考試,如果考試成績可觀的,以後的類似手術,也都會有蘇嘉福的一席之地。
蘇嘉福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咱們先擺個姿勢啊。”
王主任乖乖的任其擺弄。
凌然就站在旁邊看著,一言不發。
廉醫生都覺得氣氛變的凝重起來。
但是,主刀醫生就是不想聊天,旁觀的醫生更沒有發言的理由了。
同為醫生的廉醫生很清楚,手術室裡是最容易遭罵的地方,甭管多大牌的醫生,到了手術室裡,都很容易放飛自我。
事實上,越是大牌的醫生,在手術室裡就越是放飛自我。
尤其是手術不順心的時候,罵人更是抒發情緒的極佳渠道。
做手術就好像做手工,想象從一條有彈性的管子中夾出高爾夫球的難度……如果做的順利也就罷了,要是一個取異物的手術做上三四個小時,六七個小時,想不罵人都難。
廉醫生可不想當被罵的素材。
啪。
啪啪。
啪啪啪。
廉醫生的耳邊,不停的響起器械傳遞的著肉聲,一聲勝似一聲。
凌然做了快一年的手術,關節鏡也開展了有好幾個月了,熟悉的器械護士,都已瞭解了凌然的操作順序,因此不用他說話,就能遞出正確的器械。
而當凌然需要改變手術順序的時候,他自然也會提醒一聲。
但在今天,凌然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王主任固然是一名行政級別頗高的官員,是雲醫上下需要特殊對待的特殊病人,然而,他並沒有得一種特殊的疾病。他的膝關節半月板,發生的亦是毫無特殊性的病變。
普通老年人的半月板磨損是什麼樣的,王主任的半月板磨損,就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