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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庭芳

元春才下得馬來,便見聽見官道上從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打馬聲。夙家的人馬皆顯得警覺,夙寒本已進了酒家,聽見聲音,又打了簾子出來看。黃塵滾滾中,一襲白衣飄飄而至,那人俯身打馬,飛一樣朝著這邊而來。

在瞧見那人是誰後,元春忽而覺得眼中一熱,淚水滾滾而下。這便是警幻所說的轉機嗎?

慕容綻緊勒韁繩,將馬兒拽得雙蹄離地而站,在空中翻踢幾下方落地。他翻身下馬,雪白的鬥篷在身後翻飛。

夙寒上前迎過去,抱拳算是一禮:“南安郡王千裡相送,夙某不勝感激。”

他的話說得隱晦,可其中的含義昭然若揭:元春選定的是我,你與我的交易已結,不該再來糾纏。可慕容綻理也不理他,上前兩步,朝元春伸出手來:“跟我走。”

夙寒冷著一張臉,右踏一步擋住他的視線:“郡王,非禮勿言,元春本就是夙某未過門的妻子。郡王你雖然是皇親貴胄,但對臣子之妻,是否也該敬而遠之?”

慕容綻毫無退卻之意,目似寒鐵,只彷彿要將夙寒冰凍,“閃開,未下聘書,未過六禮,她還是我金鑾宮的女官。沒有懿旨,你不能自行離宮。”

夙寒喝道:“南安郡王,你身為郡王,管閑事還管到你母親的後宮裡去了不成?元春與我早有婚約,我帶她走,是上了摺子給皇上的。”可慕容綻紋絲不動,夙寒便緩了語氣道,“郡王爺,你有鴻鵠之志,是我大晟之福。你即便要帶元春走,也要問問她願不願意?”

不等他說完,元春便道:“感君千金意,慚無傾城色。阿綻,你我情深緣淺,便就此別過罷。我……我要走了。”話已至此,她聲已帶了哽咽。走,不是去雲州,不是去金陵,她要回到她自己的那個世界裡去,做她的十公主了。

她不忍看他眼中破碎的的顏色,轉身欲進旅店,哪知他忽而在身後叫她,“什麼情深緣淺,不過是你膽小怯懦的藉口罷了!如今你父兄已安置妥帖,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我?不願我做皇帝嗎?我不做就是了!什麼勞什子的帝位,誰愛坐誰去坐好了!”

她驀然回首,驚異極了:“你說什麼?”她其實知道,他想做皇帝,一是為了胸中對家國社稷的責任,更有一層,是為了嶽後的夢想,“皇後不會同意的!況且如今朝中除了你,還有誰?”

他見她如此,卻是笑了:“你忘了,北靜王慕容綸,人品高潔、學識出眾,文能治國,武能平天下。老七的生母出身高貴,又是自小養在嫡母膝下,為人、為臣、為子,朝中無人不交口稱贊。他自小得父皇與母後的加倍寵愛,現放著這樣的儲君,還要我做什麼?”

天塌地陷,彷彿混沌之中有人劈開了巨大的縫隙,無數的光芒照耀進來,晃得人好似胸口重重一擊。

“從始至終你都在逃避,先是為了你的父兄,後來又為了我母後。如今我一切都為你鋪平道路,你只需大膽地走上來,站在我的身邊,伴我一生無憂即可。”他平素話少得可憐,如今大把的情話傾訴出來,讓她幾乎被砸暈,“別猶豫了,元春,我不信你還記掛著他。”他一指夙寒,唇邊帶著自信的笑意,“我知道你想做一件事,沒人能阻止得了你。若你當真下定決心要嫁給他,他方才也無需這樣慌張地趕我走。”

她張口結舌,看看他,又看看夙寒。

這便是警幻口中的轉機了吧?她這一生,都在被人左右,前世被皇阿瑪與公主的身份左右,後來魂穿至此,又被賈家與警幻的命令左右。如今她已是自由之身,當真可以自己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了——她還等什麼呢?

手腳都不是自己的,她不受控制地跑向他。什麼家國社稷,什麼命運周折,只有他,才是她兩世求來的堅守。

慕容綻就站在那裡,張開堅定而溫暖的懷抱,將她牢牢護在臂彎裡。

……

崇德二十四年春,皇帝慕容蘭格稱病,需于山水間靜養,遂讓位於第七子慕容綸,改年號睦貞。這是大晟朝的第五位皇帝,也是繼位時最年輕的一位。

時年,太上皇與太後攜手出宮雲遊四方,不知仙蹤。

慕容綻被封為南安王,大婚之日,元春被封為南安王妃並華敏郡主,以長公主之禮出嫁。

賈珠身為南安王妃長兄,晉為國子監祭酒,父賈政官複原職。

至於又重回京城的賈寶玉,是否還能與表妹黛玉相知相逢,那便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盆友們,元春的故事就此完結啦!

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援~

這些日子裡斷更過,也卡文過,但我還是努力把這個故事寫完了。

無論如何,元春總歸是完成了自己的夢想,與相知相許相當的人成了眷侶。

以後也許會寫幾個番外,比如努力嫁給太子卻遭受太子廢黜的王熙鳳,比如到底是誰替代了和孝嫁給豐紳殷德……

接下來,要開始為新書存稿了——

新書叫《秀暮春遲》,也是古言宅鬥文,講的是一名誤入東宮的傻白甜的故事。

點進我的作者專欄就能看見,可以先收藏哈!

再次謝謝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