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果然和你有緣，留個紀念吧！”蘇童轉過頭去擦了下奪眶而出的眼淚，再回過頭去，他注意到子騰蛇尾的赤紅翼膜閃了一下，隨後便黯淡了下去。

“蘇公子，怎麼沒見小孟姐？”雖然見到子騰如此逝去，聽聽心中也不好受，但是知道煜吾另有其人，心中的惋惜之情大於難過。她把神杵揣進懷裡，才發現左小孟並沒有在附近。

“她，她，應該也不在了……”蘇童低著頭，說出這句話時心中似乎要爆炸。

“什麼！”聽聽瞪大了眼睛，“什麼叫不在了！她出去了嗎？”

“不是……”蘇童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他根本無法接受左小孟死了這個事實。

“蘇公子，你什麼時候說話吞吞吐吐的了！小孟姐到底怎麼了？”看蘇童欲言又止的樣子，聽聽心中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但是她又覺得那種事情發生的機率實在微乎其微。

“花巫放火燒了臨水驛，小孟，小孟沒逃出來……”，聽聽昏迷的時間太長，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多少事，蘇童只能撿主要的跟她說。

“什麼？什麼？”聽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叫小孟沒逃出來？難道小孟姐……，她不願再想下去，“你親眼看見了嗎？親眼看見小孟姐的……”，屍體兩個字她實在說不出口，為什麼自己醒過來就發生了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臨水驛已經化為灰燼了，連寒潭下面的通道也被毀了，我們無從找起，也……”，蘇童哽咽道，其實他並不是沒有想過下水去找小孟，但是一想到即將面對的可能是殘缺不全的她，自己就沒有勇氣下去。他寧願沒有看到，就可以假裝還有希望。

“混蛋！你都沒找，怎麼知道她……”，聽聽一跺腳就跳進了水裡，反正她有“水晶宮”護身，在水裡待再長的時間也不怕，一點點地找，總能找到小孟姐的。

“懦夫！”聽聽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罵著蘇童，對於駕馭避水球，她始終不得章法，只能在潭水中亂竄。

水中原本的能見度就不高，經過底部洞穴的焚燒，有大量的灰燼湧入，此時更是渾濁不堪。

禍鬥吐出的火焰果然殺傷力極強，別說人影，連一具完整的鳥屍都沒有，到處都是七零八落的黑如焦炭的東西，不知道是那些蠱雕的什麼部位。

聽聽一想到小孟姐也有可能混在其中，胸中就一陣憋悶，似乎避水球也不管用了。

她胡亂揮動雙手迅速浮上了水面，一露頭就大口喘著粗氣。

蘇童見她出來，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但見她兩手空空，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下去。

突然之間，聽聽覺得避水球的作用正在慢慢消失，自己整個人急速往水底沉了下去，她想喊蘇童拉自己一把，一張嘴就灌了一大口水，渾濁又苦澀的潭水直接進入了肺部，聽聽腦袋一沉，最後的念頭就是自己可能馬上就要去地府報道了！

……

“聽聽，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焦急地喊著，黑暗中沒有光，聽聽完全看不見。這個聲音似乎離她極近，近到觸手可及，但似乎又極遠，飄忽不定自己根本抓不住。

她覺得肺部極其難受，如果再不睜開眼睛可能就真的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了。

於是她用盡全身力氣，眼前出現了一絲朦朧的光亮，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啊！”聽聽雙手撐地，本能地後退，“你是誰！”

“聽聽，是我！”那張臉上有無數個眼睛無數張嘴，看起來像是子騰，又像是煜吾，但又好像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