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莊得誠望後退了一步，“男女易身，在輪迴中本就平常。雖然我前世是個女子，但這世卻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左小孟大囧：“沒說你不正常，我只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我跟你竟然前世有這麼深的因緣。”

她想起在歸葉庵中的訣別，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告訴芷晴那一世的苦悶，沒想到這一世兩人又能相遇了，還是以這樣的身份。

“其實我也捨不得你，一切的冷漠無情都是裝出來的。”莊得誠想了想，“七夕那天，我去了客棧，就是因為坊間流傳的一副畫像。”

“畫像？”

“嗯，據說是管仲再世，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商業奇才，而且最讓人稱奇的是，她還是個女子。”

左小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些小伎倆，不值得一提。”

“或許現在回頭再看確實不值得一提，但是在當年你足可以被商家奉為神明瞭！”莊得誠嘆了口氣，“自從你離家出走杳無音訊之後，我一直讓晚櫻私下裡到處打聽你的訊息，後來有一日她拿回來一副畫像，我瞧著那神韻和你有幾分相似，於是藉著七夕的名義，去了那家客棧，希望能遇到畫中人以此確認是不是你。”

“還有這一回事？我一直以為你，你不願意跟我…”左小孟現在想起這些來還是神傷。

“那是做給他們看的。還有，就是我一直恨你，為什麼嫌棄我是個女孩，從一出生就把我扔給了大夫人。”莊得誠鬱鬱寡歡，“所以輪迴時，我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能成為一個男人。”

“我從沒有嫌棄過你！”左小孟瞪大了眼睛，“是誰跟你這樣說的？明明是大夫人說要給你嫡出的身份，跟著我，你不會有一個好未來…”

“不是你不要我了？”莊得誠望著左小孟，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我發誓沒有！你才生下來幾天，就被大夫人強行抱走了！後來我也想要回你，可他們說同在一個府裡都是一家人，何必計較那麼多。況且，你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已經人盡皆知，我要是這樣做豈不是毀了你的名聲？”左小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些舊事就像是過電影一樣在自己腦子裡出現。

自己得知懷孕時的驚喜，大夫人的嫉恨，生產時的疼痛，孩子被抱走後的撕心裂肺，以及後來十幾年的隱忍…，所有的一切如同潮水一般洶湧而至。

“我就知道！”莊得誠眼中有淚光，“七夕那天是我的生辰，每年你都會送一份禮物。但是那一年你卻離開了，我去客棧不僅希望能見到你，也奢望你能記得這個日子，仍然像往年一樣，給我一份親手做的生日禮物。”

左小孟想起晚櫻說過，大小姐雖然嘴上不說但私下裡卻經常把自己送的東西拿出來把玩，看來事實真的如此。

“我會補上的。”她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才能彌補前世的遺憾。

“呵，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簡直太開心了！”莊得誠笑了起來，一雙熟悉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這次，左小孟沒有迴避他的目光。透過這雙眼睛，她彷彿看到了芷晴的靈魂，那個跨越了千年也痛苦的千年的靈魂，竟然以這種方式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早就知道，是嗎？”她看著莊得誠，後者看起來也十分感慨。

“是的，不過有些細節並不是很清楚。”莊得誠開張了雙臂，“讓我再抱你一下吧！前世的娘！”

左小孟有些動容，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這明顯是一具陌生的身體，但卻藏著一個曾和自己骨血相依的靈魂。

這一幕被站在門口的蘇童全都看在了眼裡，他知道這個莊得誠不簡單，卻驚愕於左小孟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不再抗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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