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今天,莊得誠都沒有再聯絡左小孟,似乎那天“母女相認”之後,他反而不像之前那麼積極主動了。
雖然蘇童對莊得誠靈魂印記的說法一直半信半疑,但是左小孟仍然心有慼慼焉,於是她忍不住打電話約莊得忠,想側面瞭解一下他這個弟弟。
“你找我閒聊可是頭一次啊!”雖然莊得忠一身便服,但在人群中也十分顯眼,人高馬大又天生一副威嚴的模樣,想不讓人注意都不行。
“你為什麼選擇刑警這個職業啊?”認識這麼久,左小孟第一次問他這個問題。
莊得誠撓撓頭,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說實話,這是家裡面的意願,主要是我媽的意願。”
“呃?”左小孟以為他會說出一大堆除惡揚善除暴安良這樣的話來,沒想到卻是這麼樸實的一個理由,“你媽的意願?”
“是啊!我大學並不是上的警校,剛畢業那會兒憑著一股熱情也想到處闖闖。你肯定想不到,我第一份工作是賣保險?”莊得誠說完笑了起來。
“賣保險?”左小孟覺得難以想象,“你長成這個樣子,誰敢跟你買保險?”
“切!我長得很嚇人嗎?”莊得誠白了她一眼。
“那倒不是!我印象裡賣保險的都是衣冠楚楚很職業化的穿著白襯衫黑西裝的人,關鍵是要看起來十分有親和力才行,可是你……”左小孟撇了撇嘴,“要是不賣,你一生氣豈不是要嚇壞了人家?”
“嗨,你說這個啊!”莊得忠哈哈大笑了起來,“那些年保險還沒這麼正規呢!因為門檻低,基本上找不到工作的人都可以去試試,又沒有底薪,全靠拿提成,保險公司也希望人越多越好,反正沒有人員成本的負擔。”
“那倒是。你也是因為門檻低,才做這個嗎?”
“嗯,剛畢業不知道幹什麼,就去做了這個!”莊得忠陷入了回憶中,“那會做保險的人名聲不好,給人的印象就是喜歡死皮賴臉地糾纏客戶,所以我媽一聽說我在幹這個,說什麼也不幹了,一定要讓我回家考公務員……”
“是,那時候保險業務員是良莠不齊,不過你媽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就……”左小孟沒想到莊得忠還是個媽寶男,這麼聽媽媽的話。
“也不全是因為這個。”莊得忠有點兒吞吞吐吐,“關鍵是,我媽怕我自己獨自一人在外面不安全。”
“噗”,左小孟剛喝了一口茶,一下子都噴了出來:“什麼?怕你不安全?你這麼大塊頭……”
“是啊,就是怕我不安全,我也怕她擔心,才回來考了公安系統,當了刑警。”
天啊!果然無論多大年紀,什麼樣子,在母親的眼裡,自己的孩子永遠是那個蹣跚學步的小毛頭,即便他已經長成了足以威脅其他人安全的成年人。
想到這兒,左小孟有些羨慕莊得忠,自己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獨自一人在外多年,根本沒有父母家人擔心過她的工作生活狀況,更別提安危了。
“你有個好媽媽!”左小孟由衷地說。
“別笑話我了!”莊得忠搖了搖頭,輕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