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他？”姜風詫異的問道。

從張寧遠的表情上，他看不到有多少傷心，但隨著姜風一問，張寧遠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點頭說道：

“我父親在書房等你。”

臨近書房，姜風聽到了一陣歡笑聲，這與他預想的截然不同，而且這也是他第一次聽到老國師笑的這麼開心。

書房內，有一些少年少女在陪老國師聊天，還有幾位中年男女，這闔家團圓的一幕，姜風都有些不忍打擾。

可老國師還是發現了他的身影。

老國師揮手讓年輕一輩退下，只留下一些中老年，他又招呼道：

“你們進來吧。”

“見過國師大人。”姜風拱手說道。

老國師微笑著點了點頭，有些得意的笑著說道：

“我一共生了七位孩子，其中出了四位鍛骨期，兩位塑肉期，只有這最小的么兒，當時過於寵溺放縱，只修煉到了煉皮期。”

姜風順著老國師的手指看了過去，沒想到這兩鬢斑白的滄桑男子，看起來年紀最大的一位，居然是年紀最小的。

這人此時也有些尷尬，露出幾分窘態。

老國師稍許沉默，忽然嘆息說道：

“風輕勝，他原本是我最優秀的學生，雖然後來熱衷於獨尊之術，與我在治學上多有分歧，也未曾對我失了禮數。

如果不是為了給我留生路，他是有機會撤出來的。

臨死前，他對著天地宣告，‘死者為生者開眼，風軒國的億萬子民，就交給你們了。’”

死者為生者開眼，姜風一時間聽的戰血翻湧，風輕勝的格局被打破後，顯現出的心胸寬闊的讓他驚訝，這敢於赴死的精神，讓他欽佩。

老國師又接著說道：

“姜風，我知道你重情重義，把我當親人，我也從未將你當外人。

叫你回來，是想親口對你說，死在戰場上，為人族而戰死，是我這輩子能獲得的最大的榮耀，我希望你們都能理解。

將來天路被封印的時候，活著的人在地上給我灑一壺烈酒即可。”

一群人聽著這話，神情都有些悲慟。

姜風心中一痛，他知道老國師愛民如子，沒想到臨近大限還能生出這番感悟，如果有的選，他忽然希望老國師只是個普通的老人，可以安度餘生。

老國師又語氣沉重的叮囑道：

“姜風，不管將來局勢如何，你一定得活著走出試煉天路，即便他被攻破了，你也要活著出來。

因為只有你，才有能力在將來報仇，你以後要做的事，還多著呢。”

姜風覺得脊樑越發滾燙，似有一種傳承烙印進自己的骨子裡。

整個風軒國中，老國師是第一個警醒的，也是第一個將戰爭的格局提升到人族與萬族的，在家國與人族之間，他選擇了人族。

“姜風謹記。”他躬身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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