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病？腦子有病是病，心髒有病是病，感冒是病，腳痛是病，配合治療就會好。”

“呃？我是躁狂症，發病時很恐怖的，會打人，會罵人，會說很多煩人的話，會惹人厭的。”

“不發病的時候呢？”

徐娃抓抓鼻子：“就這樣吧！正常人一個唄！”

“娃娃，我們不如這樣理解，你現在是腦子患感冒，沒人能阻止病發時衍生的行為，就似感冒時，沒人可忍住鼻水不讓流。”

徐娃垂頭不作聲，別人會原諒她病發時的惱人表現麼？連她自己也討厭。

程遇似是洞悉她所想，雙掌包裹住她的，說，“愛你的人自然能理解你，不珍惜你的人，就不用去在意，他們連說半個字的資格都沒有。”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配合治療，你也聽過‘對症下~藥’‘藥到病除’，然而當中的‘藥’不單指吃藥這麼簡單，還要環境和身邊人的配合，而我，就是你藥物以外的‘藥’，身體讓藥物來治，心，交給我來療。”

程遇吻吻她的手，目光堅定有力，“要記住，不管你是好是壞，病發或是正常，我都會是最明白你，最支援你，最能扶助你的人。”

徐娃呆呆望住程遇出神，當初懷疑複發，她灰心又絕望，患病時的痛苦，治療過程的艱辛，身邊人的遭罪…她很怕很怕再嘗一次，程遇的一番話，令徐娃覺得哪怕是絕症，也有治好的希望，就算治不好，有他在身邊，她也會是最幸福的病人。

第二天，徐娃除了有點疲憊，情緒不錯，二人到醫院看衛正昌。

衛正昌做完植皮手術，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

“感覺好些嗎？”

“挺好，最少感覺到兩根手指的存在。”衛正昌目光落在尾指部份，略略動了一下，

“不要太心急，物理治療後進步會更明顯。”

“這段日子有娃娃和阿吉在，幫我跑腿，陪我解悶，真是感謝你們。”衛正昌真誠道，

“又說這些，阿吉都說你越來越像囉嗦大叔。”徐娃笑說，

“怎麼我到是囉嗦大媽呢？”

徐娃假笑：“都差不多嘞！”

“阿吉說你休假，程遇又未上班，打算去哪玩？”衛正昌想起阿吉說徐娃休假期間會忙，不能常來看他，

“呃？沒…沒呀。”徐娃吱吾，向程遇投以求助目光，程遇跟她商量過，生病的事最好不要瞞幾個好友，她需適量維持正常社交，希望若遇上她病發，好友能避免觸動她，遷就一點。

“娃娃，你不是說餓？去食堂買點小吃先墊墊肚吧。”程遇問，

“呀！好的。”

徐娃離開後，程遇簡略告訴了他徐娃的情況，

“怪不得有時她話會特別多，熱心得有點過，攪得我常不好意思。”衛正昌明白過來，

繼而擔心地問，“這次複發嚴重嗎？”

“娃娃說初步診斷屬於輕微，過幾天覆診我會陪她去，到時再跟醫生了解。”

“那你們要加油，特別是你，娃娃病發時，或在藥物影響下，意識往往會模糊，而你，反而是最清醒面對疾病的一個，有事記住要求助，不要硬扛。”

“我會的。”

衛正昌提議：“出院後反正我在家養傷，閑得很，可以叫娃娃多找我，我雖然沒多少面對躁狂症的經驗，但基本知識也懂，你可以放心。”

程遇覺得可行：“我正擔心我上班後娃娃的安排，要她留在家閑著肯定不可能，打算和小熊商量叫她回圓覺處理文書工作，若方便，我多給她一項任務，幫忙照看你。”

“當然好，躁狂症患者精力充沛，配發她工作是好方法，我又樂於有人支使，你不心痛就行。”

“說甚麼？謝你還來不及呢。”程遇感激好友對他和徐娃的支援，在未來治療的路上，有他們配合，程遇信心更足，

“又到你當囉嗦大媽？”

“囉嗦都要多說一句，你也要加油。”程遇伸出手掌，二人擊掌，相互打氣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