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塵沁朝他昂昂精緻的下巴，笑得非常得意。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漆洬跟楚塵沁耍小心眼兒，待在酒櫃那個房間拖延時間，一直不把酒拿下去。

楚塵沁和炏壹這邊等得無聊，開始一邊品酒，一邊漫不經心地觀察大廳眾人。

炏壹看著一屋子人，隨口道:“蘇烙發小前世都是大善之人，今生必定幸福美滿，兒孫滿堂。”

楚塵沁驚訝地“呦”了一聲，“你看得出來他們前世今生？”

“那是自然，孤可是掌管鬼界的人。凡人的生死，孤一掃便知。”他算得上是一本活的生死簿。

這個可比天橋底下算命的人準一萬倍，楚塵沁起了心思，扭了扭身子，悄悄問道:“那你能不能看看我弟弟？”她最掛心的就是自家弟弟楚塵均。

炏壹想都沒想，直接道出:“塵均九世為善，他這一世必有大作為，百齡不是問題。”還有漆洬這個大舅子護著，想倒黴比登天還難。

“誒，真、真的！”楚塵沁一聽自家弟弟這麼厲害，高興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隨即，她有些扭捏的繼續開口:“那你快幫我瞧瞧，我能活多大歲數？”

誰知，炏壹看著她一怔，有些難以置信，“你？”

楚塵沁立即點頭如搗蒜。

炏壹見她一臉認真，他下意識朝悸桓那邊看了一眼，眼神明晃晃的寫著“古怪”二字，小聲嘟囔了一句:“原來你不知道啊？”

不對啊？眼前人身上環繞著似有似無的仙氣，看得出來只是法力被封，這種事不可能不知道啊？

楚塵沁滿頭霧水，心說我知道什麼？

炏壹想了想，決定如實說:“你沒有魂魄，命數很難估摸的。”

此話一出，楚塵沁大腦轟地一片空白，渾身血液逆流，一股寒意從脊樑骨直竄腦中心。她嘴唇發抖，一字一頓:“我沒有魂魄？”

炏壹覺得她這反應有些過了，因為在他眼裡，沒有魂魄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他輕抿了口酒，善解人意的科普道:“沒有魂魄很正常，魔界妖界鬼界的人都沒有魂魄。”

比如他們鬼界那些陰差，一旦死亡，比凡人還慘，壓根兒沒有轉世輪回的機會。

五界中有三界的人都沒有魂魄，有魂魄的人只有神仙和凡人。活了二十多年，一直覺得自己是芸芸眾生中一員的楚塵沁，突然覺得自己冷到骨子裡了，猶如掉進冰窟窿，汗毛冷得直打顫。

炏壹不知道自己的話對楚塵沁來說，如同滅頂之災，他腦中閃過倆人特有的甜蜜，希望眼前人能格外珍惜，不由得提點道:“其實你昨晚還真說對了，你和漆洬下輩子確實不能在一起。你和他都沒有魂魄，死亡意味著不能投胎轉世，你們只有如今的一生一世。”

“是嗎？”楚塵沁難耐地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空洞的眼神有了幾分清明，“難怪我每次說下輩子，他都選擇沉默。”

原來，他們不可能有下輩子。

“啊？”

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炏壹心裡咯噔一下，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有可能好心辦壞事了。

楚塵沁扯扯僵硬的嘴角，努力想擠出一絲笑容給他，最後沒能成功。她深呼一口氣，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冷靜冷靜，“不好意思，我去趟衛生……”著急起身，結果手不慎碰到桌上的酒杯。

“嘭！”

酒水撒了一地，杯子被摔得四分五裂。

動靜有點大，將大廳的一幹人等嚇了一跳，全部停下手頭動作循聲望向這邊。

“怎麼了？”蘇烙反應最快，三步並兩步的趕過來，跟在其後的是歐旻。

同一時間放下書的悸桓，臉色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