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幾人尋聲望去,直接車站口的楊柳旁,一位身材修長,眉清目秀的少年搖著摺扇,吟誦百年前的大詩人韓愈的《早春呈水部張十八員外》的詩。
清清郎朗,楊柳依依,陰雨霏霏,陪著面白無鬚毫不油膩的少年郎,春華也明白為什麼古時候宮鬥劇裡面的帝王就是知道一些巧遇,也仍就願意寵幸製造這些巧遇的人。
廝情廝景廝人,正是最好的一副圖——《恰同學少年》。
看著這樣的人,春華不禁有些懷念起自己那些充斥著小蘋果的高中歲月。
當然,這個少年自然同春華腦袋裡的粉紅泡泡沒有多大的干係,這是嶽怡雯的表哥,長安王家二房的長子王葙,年方雙十,同年芳二八的小嶽嶽正是天上一雙的青梅竹馬。
不同於精明強幹,立志走生意場的王萱,在旅賁軍任職的王葙不像哥哥反而像是弟弟。
“大哥你真是好樣的,往日裡說的多熱鬧,這不過才定了親,就把我們都拋腦後了,去年說好的今年年節裡一起去樘柘寺看我們放生的那條魚然後撲雪人的,如今你倒是轉眼就忘記了。”
嶽怡雯見了王葙,先是一喜,隨後就狠狠的掐了一下王葙的胳膊,顯然是將事兒氣到心裡去了。
王葙的眼睛一直隨著嶽怡雯,見他惱了,連忙解釋,“旅賁軍負責長安的護衛,今年尤其的緊,三五日便是一次點兵,別說是我,便是我上面的果毅都尉,都只是一天天的看著閨女的小像發愣,便是我阿孃,也有一月沒見我了,這不今天剛換防,我一聽說你來了就馬上過來了。”
“這還差不多,好兄弟,講義氣!”說著嶽怡雯朝王葙的肩膀比了比拳頭,王葙配合的將一米八的大高個縮成一米六的小高個,同表妹比了比拳頭。
“公子又難為小的,若是叫夫人知道了叫表少爺們淋雨,又是一頓《道德經》好抄,上次為了給你們買那櫻桃畢羅抄手,小奴手腫了兩天。”
王葙的小廝顯然跟他們玩慣的,就這樣嬉笑著引幾人上了馬車。
“就你忠心!”王葙瞪了心腹一眼,這才將目光轉移到幾人身上,延華同嶽怡雯同歲,吳斐和吳斌都是一米八的大個子,“你們二人日後若是想從軍,只管找我。”
顯然王葙是見才起意,說好聽點是求賢若渴。
吳斐兩人連忙見禮,王葙點點頭,紳士的將一團孩氣,尤帶著嬰兒肥的春華抱上車,“這個小妹妹長得真好,有幾分面熟,倒像是在哪裡見過的。”
“又胡說了,她自小在洛南,去年才到的昭明幾個月,你從哪裡見得?”嶽怡雯忍不住嘲笑起王葙也開始口花花。
“我若說面熟,就當做老相識,豈不好,偏你又嫌這嫌那的!”王葙笑著頂了回去。
“煌煌有唐,巍巍長安,自漢有長安至今,已一千二百歲,爾等作為咱大宣人踏上長安,足可自豪!”
“別聽他瞎說,”嶽怡雯笑著解釋,“咱表哥正是這長安守衛中的一隻,上到文武百官,下到勾欄瓦肆,但凡有刑民之事,當然是治安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