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自然已不存在,遙遙望去,茫茫大雪中偶有殘垣孤柱,破屋樓宇,還能看出當年皇城的影子。
走了很久,周遭的景物都沒有太多的變化。然後,阿木似乎有陣短暫的失神,不知不覺才猛然一抬頭。
“嗯?”百丈外,一點燈光如豆。
阿木駐足,心中微驚。他驚的不是這突兀的燈光,而是方才自己魔識掃過,方圓百裡盡在掌握之中,這點燈光是如果躲過自己的魔識的。
怎麼恍惚之間,百丈外便有了一點燈光。阿木心中疑惑,腳步卻不停,踏雪前行。
燈火愈亮,漸漸清晰。
百裡雪原,這裡便是中心,這裡也是鬼城的中心。
而出現在阿木眼前的,竟然是一家古樸酒肆!三間草屋,一點燈光。
此時,冷風偶來,酒幌輕搖。茫茫的雪原上,更顯這小店的孤零和怪異。
阿木雙眉微皺,眼中魔識一閃,再見那酒幌上那個古篆“酒”字,散著淡淡的紫光,神秘而妖異。
那酒幌上有一股莫名的氣息。那是一種阿木從未感知過的氣息。
茫茫雪原,百裡幾無人煙,這小店開得真是奇妙!
阿木冷笑一聲,這小店必有古怪。他也不叩門,輕輕一推,“吱嘎”一聲。阿木徑直進了小店。
一瞬間,昏黃的燈火居然有些刺目。小店內燃著正旺的火爐,冷風進來,讓火爐裡的火苗猛地一竄。
突然的熱浪竟然讓阿木感覺身子有些微微脹痛,腦袋更是一陣眩暈。
阿木大驚,魔靈之力,瞬間布滿周身。靈聖中階大圓滿,冷熱寒暑,早已絕於身外。可是,方才的一瞬間,那火爐火焰一竄,竟讓阿木生出多年未有的凡人之感。
阿木如何不驚?這是一處什麼所在?
穩住心神,阿木面色鎮定,同時眼光掃過,見小店內的桌椅都很古舊,似乎有些年頭了。
一個白發駝背的老者,在一個小櫃臺旁,正用一塊潔白的抹布慢慢地擦拭一個本就泛著熠熠青輝的銅酒壺。那白發駝背老者擦得很輕,很慢。
而在一個角落裡,則坐著一個衣衫破爛,赤腳邋遢的枯瘦和尚,桌上擺著兩個醬色的酒壇。
那枯瘦和尚,一手持杯,一手抓著桌上的肉食。自斟自飲,酒肉穿腸,吃得有滋有味,卻也寂然無聲。
除此之外,店中再無別人。爐火熊熊,小店卻有些冷清,甚至有些死寂。
阿木進來的一瞬,枯瘦和尚那醉意朦朧的眼中閃過一絲白芒,雙手也微微一頓,然後不易覺察地皺了皺眉頭,然後繼續飲酒。
“嗯?”看見有人進來,櫃臺後的白發駝背老者,眼中明顯閃過一絲異色,似乎沒想到居然能有人如此輕松的便進了自己的小店,不由掃了一眼角落裡的枯瘦和尚。
見那和尚酒杯不輟,似乎並不認識這新來的客人,才緩緩收回目光。
白發駝背老者,又掃了一眼阿木,輕輕地放下手中潔白的抹布和銅酒壺。
“小哥,用飯?”白發駝背老者有些僵硬地問,聲音更是幹澀,就像多年未說過話一般。同時他抱了一壇酒,步履蹣跚地到了那角落裡的邋遢和尚身旁。
阿木這才發現,這白發老者不僅駝背,還是一個跛腳。
這小店中的氣氛有些怪異,阿木沒有回答那白發老者的問話,而是撿了一張桌子坐下,靜靜的看著那白發駝背老者。
白發駝背老者放下酒壇,同時撥了一下桌上的燭臺,讓店內更明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