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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休大師！”阿木忙搶步過去。當年北國白城，瘋和尚曾經有恩於阿木。此時，阿木怎麼能視而不見？

“阿木……”瘋和尚一見到眼前的阿木，也是一愣，神色複雜。

“嗯！”阿木扶住瘋和尚，不由百感交集。因為眼前的老和尚，一身邋遢，但早已不是反掌蓋天的散魂高手，而是一介凡僧。

“大師，您的修為……”一時間，阿木如鯁在喉，不知問些什麼。

阿木想扶起瘋和尚，但是卻被瘋和尚搖頭阻止。

“一切皆有因果，我是自毀修為。暫時不必多問，待我叩拜走完這梵天之階。”瘋和尚眼中早已沒有昔日的癲狂，而是滿目的慈悲和一絲疲憊與無奈。

“呃？自毀修為！”阿木愕然。

散魂修士，可算是海荒巔峰，畢竟劫境之士，鳳毛麟角，少之又少。海荒七大仙門，也都以散魂修士為自己的一流存在。

一個修士，從定修到散魂，不知經歷了多少困難和無盡的光陰。一般的修士，需要數千年的修行，才可能邁入散魂的門檻，那些已是修士中的幸運者和佼佼者。

成其何難？哪個散魂級別的修士會自毀修為。

可是此時，焚天之階上朝聖者眾多，阿木不便深問。只能任那瘋和尚，一步一叩頭，向著梵天山門而去。

阿木皺眉看著。

瘋和尚和阿木當日的修為盡失不同，阿木是原本就沒有仙根，丹海被封印，但是瘋和尚的是仙根破碎，丹海更是完全被摧毀。

瘋和尚不是仙骨魔身，此時完全是個羸弱的老僧。一路跪爬，叩首，已然不知走了多久，阿木責怪自己粗心，居然此時才發現。

瘋和尚的雙膝血肉模糊，額頭也已經見了血痕。如果不是有目海峰上一直飄散的被加持後的信仰之力，不住地滋補於他，恐怕瘋和尚都走不上這梵天之階。

阿木單手一翻，一枚靈丹現在手中。

“大師！”阿木把靈丹恭敬地送到瘋和尚嘴邊。

可是，瘋和尚卻是擺擺手，淡淡一笑：“心誠才見佛祖！走過三千梵天之階，便是走過三千大千世界。我本是贖罪而來，只求解脫，怎能如此？”

瘋和尚不接丹藥，仍舊跪拜向前。

臺階之上，瘋和尚行過之處，留下道道血痕，不過瞬間便消失。看來，這梵天之階，也是經過佛法加持的。

此時，梵天山門雖然可望，但至少還有八九百臺階。

瘋和尚極為虔誠，動作一絲不茍，跪地、叩首、爬起，跪地、叩首、爬起，不住地向前。

一路跪拜，一路血痕，一路的期盼！

那是一種極致的信仰和虔誠？阿木微微動容。

此時，朝聖的人海之中，誰又能想到這個衣衫破爛，雙膝染血的老和尚，當年會是叱吒海荒的妖孽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