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寺內,魂級的高僧還有不少,他們神識散開,自然也目睹了一切。
修仙者,認為眾生不過螻蟻。但是,佛祖心中,卻是心繫凡塵。
妖魔作亂,佛祖鎮壓。可是,面對三百萬凡兵,任何一個梵天高僧也下不了手,而且此時那三百萬凡兵,並沒有都開始殺戮。如果他們開始殺戮,再殺凡兵,也是得不償失。
何去何從?整個梵天寺,都彌漫著一種悲哀。一種佛為眾生的悲哀。
“交出妖族聖器,我等馬上下山,三百萬凡兵,再不傷東嶺一草一木!”文木然森然道,同時,手中已然要祭出第二式法訣。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天倫大師口誦偈語,說一切都是虛幻,但是終不能解脫。
“星君,老衲願代東嶺眾生一死,如何?”
“哦?”文木然一愣,旋即陰然道,“大師要用自己的性命,換取東嶺眾生,讓我散去這三百萬凡兵?”
“佛家真是慈悲!”文木然冷笑不已,“當年,妖女幻花屠殺萬荒谷,怎麼不見梵天慈悲?”
“幻花之亂,乃是天劫,非人力所及,況且太荒乃是修仙之地,不是凡俗!”
“自欺欺人,佛不是說眾生平等嗎?六道輪回,哪個不是眾生?我萬荒谷,數十萬子弟就該死嗎?”文木然厲聲道。
想起當年萬荒谷,文木然的神情猙獰起來。
“冤有頭,債有主!星君,似乎弄錯了物件?”天倫大師搖搖頭。
“哈哈哈!”聽了天倫大師的話,文木然眼中閃過一絲悲哀。
“一切為了太荒!”
文木然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然後目視天倫大師。
“大師一人性命難抵東嶺眾生,若要東嶺凡俗無憂,那麼請梵天寺全部僧人自廢修為!”文木然的青袍獵獵,聲音冰冷。
“佛祖曾經割肉喂鷹,如今梵天寺舍身為東嶺,日後定是三界美談!”
說罷,文木然仰天大笑,只是這笑聲有些異樣。
交出妖族聖器,梵天寺全部僧人自廢修為。
這兩個條件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梵天寺能接受的。不是因為其它,而是因為惡無止境,如果梵天寺全部僧人自廢修為能換取東嶺永遠的祥和,梵天諸僧也許能夠答應。
但是,所有僧眾都明白,沒有了梵天寺,那麼才是東嶺惡夢的開始。
“佛門虛偽!”文木然輕蔑道。
“星君,我梵天不是捨不得,而是擔心換不來!”天倫大師道。
“哼!”文木然冷笑,手中的印訣化出紙鶴,展翅欲飛。
可是就這時,一道寒光直奔那道紙鶴。
啪——
那紙鶴瞬間被冰凍,然後應聲而碎。
“嗯!”文木然一愣,自己那道紙鶴,蘊含太荒魂力,絕不是看似普通的術法,對方一招破解,定然是劫境的修士。
果然,文木然心思剛動,只見虛空中數處人影波動。梵天寺的虛空,驟然間多了諸多大能。
北邊的天空,三名白發蒼蒼的老者,都是水劫上境。三個人似乎是親兄弟,樣貌極為相似,只是三人的膚色不同,一黑一白一灰。
這是北荒北極仙海的三名劫修老祖。
南邊的天空,現出的卻是七道身影。
為首的一人乃是一名綠裙女子,體態玲瓏,外罩輕紗,姿容貌美,臉上帶著無盡的媚態,但是其周身去散著淡淡的一股血殺之氣,水劫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