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醜面女子接過丹藥,沒有絲毫猶豫,掰開青衣男子的嘴巴,給他喂下。
那丹藥乃是修士的丹藥,不同凡俗,入口即溶,藥力迅速散開。
“嗯!唉——”片刻,那青衣男子呻吟長嘆一聲,已然蘇醒,睜開雙目。
此時,阿木才注意到,那雙目之中居然滿含滄桑。那絕對不該是這樣一位青年男子或者說書生應該有的眼睛。
那樣的滄桑便是枯坐鎮北峰的苦心子都望塵莫及,只是如過不是阿木這樣的修士多半也看不出那眼神包含的一切。
那是歷經了多少歲月才會擁有的雙眸?
“多謝兄臺!”藉著阿木的藥力,雖然臉色依舊慘白,但是那青衣男子已經能勉強掙紮著站起身,對著阿木深深一躬,而那醜面的女子也是萬福施禮。
這兩個人給阿木的感覺很是奇怪。
這兩人是絕對的凡人,而不是阿木看不透的那種散魂境界的修士。如果兩個散魂修士被裝在木籠裡準備沉河而死,那就是海荒上最最荒謬的事情。
可是,這一男一女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太一樣,但兩個人身上的那種極為莫名的氣質,讓阿木也說不清。
似曾相識,卻抓不住頭緒。
見那二人施禮,阿木也沒有託大,而是微微一拱手,笑道:“舉手之勞,兩位不必掛懷!”
“敢問兄臺大名,日後也好相報!”青衣男人道。
“在下王寒!兄臺如何稱呼?”阿木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名,對二人也以凡俗之禮對之。
“王兄!”那青衣男子精神好了許多,因為阿木的那枚丹藥對於凡人來說幾乎可以算是仙丹了,“在下胡青,這是內人玉火!幾年前,因火災失了容貌,樣子有些駭人。兄臺勿怪!”
說罷,青衣男人胡青長嘆了一聲。
阿木灑然一笑,道:“胡兄客氣了!不知方才那些村民為何如此對待二位!”
“說來話長!”胡青再次嘆氣,“在下的家就在村裡,雖然殘破了些,但是還可容身。王兄若是不嫌棄,不如到寒舍一坐,如何?”
“也好!”阿木沒有拒絕,爽快答應了。
一是他對對這胡青二人頗有好感,二是他怕那逃走的修士捲土重來,這胡青二人不知如何應對。
醜女玉火很少話,攙扶著胡青往前走,阿木跟在二人後面。
三人奔村裡走去,此時只見這小村裡三五個人的正在向外逃跑。也有個幾個大戶,牽著車馬。不過都是一個個慌慌張張地樣子。
其實阿木給他們二三個時辰足夠收拾,可是這些村民都怕阿木說不定什麼時候改變了注意,還是先逃跑為妙。
阿木冷眼看著那些村民如喪家之犬,卻沒有絲毫同情。胡青看著那些村民,不由搖頭長嘆。
“黑水人民風不古,狡詐狠毒,不念舊恩!”胡青只說了這一句,便不再看那些逃散的村民,而那些村民見了他和阿木都盡力避開,均是一副猥瑣懼怕的樣子。
胡青的家在村子的另一頭,兩間土坯房,不大,院落很小,在這個相對富足的村子裡,相當的紮眼,看來胡青和玉火的日子過得極為清貧。
胡青把阿木讓進屋裡,阿木再看這屋裡面家徒四壁,幾乎一無所有。唯有一張破舊的木桌,摔成兩半,還有幾副碗筷,此時卻被摔打在地上。但是角落裡,卻放在一個殘破的書架,不過此時架子散了,殘書落了一地。
“昨日裡,他們來家裡鬧!都砸了!”胡青嘆了口氣。
玉火雖然人長得醜,但是看來極為麻利,扶胡青座在土炕上,拿了一條破棉絮,讓其靠著,便默默地開始收拾。
“不瞞王兄!我本不是這裡人,但在這鬼奴村,也生活了十多年!平日裡以教書為生,鄰裡之間,相安無事。我也常常給他們弄些字畫。日子雖然清苦,但是貴在清淨自在,可是沒想到十年相處,居然落了一個被沉黑水河的下場!”
“胡兄,到底是何事犯了黑水的忌諱?那信奉邪神之說,又從何來?”阿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