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先吃飯。”沈煙寬慰道,“雪丫頭年紀小,沒事。你可別把身子弄垮了!”
“嗯!”阿木再次應了一聲。終於動了幾下筷子,可是食之無味。
“爹、娘!”就在這時,王青急匆匆地跑了回來。
“怎麼了?”阿木急問。
“我姐她咳血了!”王青道。
“什麼?”阿木直接沖出了屋子。沈煙則有些茫然地站在屋內,然後是一聲長長地嘆息。
雪花大如席,又是一年冬。
咳咳咳——咳咳——
夜晚,昏黃的燈光透過窗欞。東廂內,傳來王雪一陣陣地咳嗽聲。王雪的病日漸加重,最近半年多幾乎沒有下過床。
咳血,已然成了一種常態。
西廂內,阿木、沈煙、王青三口人均在,還有離水、梨若。
“昨天,雪熊來退婚了!”阿木兩鬢的頭發幾乎全白了,嘆息著對離水、梨若說道。
“嗯!”離水沉沉地點了點頭,“雪熊家等了兩年多,可是雪丫頭也不見好,既然來退婚就這樣吧!”
“哼!”梨若冷笑一聲,“這是落井下石。枉費了平日裡咱們對雪熊一家不錯。雪丫頭這個時候,他們竟然有臉來退婚。”
“就是!”王青也憤然道,“柳向也不是個東西,聽說他早和白莊的一個姑娘好上了。”
“算了!”阿木擺了擺手,無奈道,“咱們雪丫頭命不好,也怨不得雪熊、柳向。”
“雪丫頭,知道嗎?”梨若紅了眼圈問。
“沒有!還是別告訴她了。”沈煙嘆了一聲,“雪丫頭知不知道也沒什麼關系。柳向也很久不來了,她心裡估計已明白了。”
眾人默然,沈煙說得有道理。
梨若看了看沈煙,然後沖離水道:“離水,你和阿木師兄、王青看看雪丫頭去吧!我和沈煙說幾句話。”
“嗯!”離水應了一聲,看了梨若一樣,然後拉著阿木和王青出了屋。
屋裡,就剩沈煙、梨若。
一盞油燈,輕輕搖曳。窗欞上,映著兩個女子的影子。半晌,梨若和沈煙誰都沒有說話。
梨若的眼睛,漸漸清亮起來。那是一絲仙者之氣的流露。
“沈煙師姐——”梨若終於打破了沉默。而這一聲沈煙師姐,梨若已然二十多年未叫過了。
沈煙一聽,心下了然,不由苦笑一聲。
“梨若,你想說什麼?”
“雪丫頭,可以不死的!”梨若道。
“雪丫頭?”沈煙的眼中閃過一道苦意與茫然,“梨若,你該知道。雪丫頭,壓根就不存在。”
“可是——”梨若一時間有些語塞,不由眼圈紅了,“沈煙師姐,這二十多年了。雪丫頭……”
“梨若!”沈煙看著梨若悽然一笑,“你忘了嗎?柳鎮也不過是一場夢,我們在陪著阿木做一場亦真亦假的夢。”
“夢裡,總會有人離去!”沈煙看著窗戶上自己的倒影,緩緩道,“那又何必悲傷?雪丫頭,原本就不是人。”
“不!”梨若的淚順著面頰流下,“沈煙師姐,你可以救雪丫頭的?這個夢,可以不這樣做下去。”
“呵呵!”沈煙苦笑搖了搖頭,“當初,我讓王雪、王青來到柳鎮,便說過任其生長,看看能結出怎樣的因果,化出那些凡緣。你記得嗎?”
“我記得!”梨若點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