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女人,若是被夫家休了,會被人恥笑的。
一般被休,要麼以死明志,要麼老死家中閉,很少有再嫁的。
“娘……”
“阿默!”
“姐姐?”
“大娘。”
四個聲音同時響起,其中屬李宏志的聲音最大,且義正言辭:“女子三從四德,您怎能言語無狀?”
李想容心中冷笑,這個時候了還將責任推在她娘身上。
秦蘭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可正要說話之際,卻見林默輕笑。
“相公,為妻已經失了婦言,已犯七出之一,今日便做個了斷吧。”
林默說完,轉身從他房間拿出筆墨紙筆,一臉淡然。
說實話,李想容看到這一幕不感動是假的。
林默之所以有這個決定,並非為了她自己,而是想讓她以後不再有負擔。
“爹。”李宏志皺眉喊道。
李德卻有些慌了,之前他確實有這個想法,但那天秦蘭說了其中利弊後,他怎能不清楚這兩人在家裡的分量?
可以說,只要這兩人今天離開這,這個家就真的倒了!
再看看林默的表情,跟往常分明不一樣,那股柔弱退卻,變作堅毅,莫非只為李想容?
“哎呀姐姐,你這是作甚,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嘛。休書可不能隨隨便便提,宏志剛才的話確實嚴重了些,但你也知道,他沒什麼惡意。宏志,還不給你大娘道歉……”
朝兒子使了個眼色,後者眉頭緊鎖,半響沒出聲。
他很不明白,他們李家一向門風嚴謹,父親李德從來也是說一不二,今天發生這種事,他居然沒發怒,反而有些慌張?
“想容,你怎麼也不說話,快勸勸你娘啊。”見沒一個人開口,秦蘭忙道。
誰料,李想容不鹹不淡道:“二孃,我尊重我孃的選擇。”
“你!”
“妹妹也不必勸我,相公早先就有此意,只不過為了我的面子所以沒提。”林默很是大度道,“既然相公心軟,我便自己來寫吧。”
說著,手中的筆已經動了起來。
看著那娟秀的字跡,李想容緊握著拳頭,指甲陷入肉裡混不知。
那哪裡是字,分明是林默滴的血。
表面看上去沒什麼,但她知道,這個看上去堅強的女人心中一定在哭泣流血。
眼看休書就要接近尾聲,李德終於忍不住了,聲音顫抖:“你當真要這般丟下我?”
遙想當年,他還是趕考書生,兩人相遇在他看來,是一場天賜良緣。
可如今,卻是這麼個結果?
不!
李德慌了,一想到她要真正離開,往事浮現,伸手就要去奪那筆。
然而,林默卻快了一步將筆放下,“相公……”
“不,應該叫你李先生了,請你寫下名字,從此我們……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