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身為當事人的李想容和柳扶風都權當沒聽見,不做任何回應。
只是,同處一室的皇帝聞言卻更生氣了。皇帝指著狼狽不已的兄妹二人道:“這還是官家出身的小姐少爺應該說的話嗎?簡直有辱柳愛卿的一世英名!來人,將這二人掌嘴,打到他們老實為止!”
得知柳煥是被孫慧活活氣死以後,柳家的家奴們也個個都氣得要命。對這對向來喜歡頤指氣使的兄妹,自然也心生厭惡。
既然此刻皇帝下了旨,柳家家奴當然不會客氣,伴隨著啪啪啪的把掌聲,柳家兄妹很快就變成了豬頭臉。
等二人被扇得暈頭轉向,皇帝這才揮揮手,讓人將他們一起帶走了。
“皇上,如今家父屍骨未寒,扶風還要忙於父親的喪事,實在無暇顧及其他事宜,懇請皇上為我父親和想容伸冤,還他們一個公道!”
不論是柳煥的死還是身為南楚皇商的李想容,皇帝都不可能有絲毫馬虎。
皇帝道:“此事是由京兆尹告知於朕,便也由他來審理此事,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多謝皇上。”李想容和柳扶風齊齊道謝。
至此,事情已經真相大白,皇帝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到底是自己的授業恩師,又救過自己,過來一趟,不上柱香,確實說不過去。
正房的條件有限,皇帝便讓自己身邊的公公幫忙找來相應的物品,焚香祭拜,聊表敬意,也算全了一場師徒、君臣之間的情誼。
出了柳府,皇帝坐上龍攆,啟程回宮。
龍攆之內晃晃悠悠,皇帝半眯著眼,回想起自己昔日與柳煥君與臣、師與生之間的種種,再回想剛才在柳府之內所發生的一切,突然睜開眼,對外頭隨侍的公公道:“傳朕口諭,柳家的爵位,就讓柳愛卿的長子柳扶風繼承吧。”
“奴才遵旨。”那太監得令,立即調轉方向,朝柳府走去。
對於皇帝的這道口諭,柳扶風沒有任何歡喜可言。接了旨意以後,他就開始為柳煥的身後事忙碌了。
偌大的柳府重新回歸平靜,下人們很快就將靈堂搭建好,柳煥的儀容也由柳扶風親自處理妥當,然後停放靈堂裡。
白茫茫的一片中,柳府的下人們披麻戴孝,哭的好不悽慘。而身為兒子的柳扶風跟李想容,卻只是靜靜地跪在那裡,時不時往火盆裡放些紙錢。
這世上有嚎啕大哭的悲傷,有長歌當哭的悲傷,自然也就有靜默無言的悲傷。
柳扶風和李想容雖然不哭也不說話,可是整個柳府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們二人的悲傷,一點兒都不比其他人少。
二人就這樣一直待在靈堂裡,不哭不鬧,不言不語,不吃不喝,一直到深夜。
後半夜,由於一直保持著跪坐的姿勢不動,李想容不但雙腿早已麻木地失去知覺,而且整個上半身的骨頭都痠疼不已。為了不影響柳扶風,她只好輕輕的扭了扭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