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堅定的背後,卻是不易察覺的緊張和不安。“你真的不介意我嫁過人?”
她終於說出了自打來了東林以後,就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問題。
她嫁過人,即便婚禮最後並沒有完成,即便並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的事情,她都跟呼延宏有了牽扯。
白驚寒不由握緊了拳頭。她害怕。
和呼延宏的婚約,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芥蒂。她不信佟毓心中會一點別扭的感覺都沒有。
就算現在佟毓不介意,那麼以後呢?
等到她人老珠黃了,佟毓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仍舊悉心呵護著她?
“我不介意,永遠都不會介意。”佟毓目光灼灼,堅定而深邃。
被救回來的白驚寒已經變了,這些天,佟毓早就已經感覺到這一點。
從前的她是柔弱的,雖然身體先天不足,但整個人卻是活的。
而現在的她卻是脆弱的,她每天都對所有人報以微笑,就好像帶了一張假面具。
面具之下,是深深的惶然和不安。
呼延宏那個畜生對她的逼迫,在她心裡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佟毓走上前,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無。
此時的佟毓已經長了個頭,站在白驚寒面前,高出一頭的他彷彿是兄長一樣的存在。
他的身體突然就這樣靠近了她,帶給她一個溫柔而深情的擁抱,白驚寒心中恍然不安,恍惚間,她的耳畔響起了一句話:“我心悅你,情不知所起,至死不渝。”
李想容選擇將空間留給這兩人。
她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大概十來分鐘以後,佟毓和白驚寒一起來到了後廚。白驚寒的發髻上,已經戴上了那枚白玉菊花簪子。
也許是李想容落在簪子上的目光太過玩味,白驚寒麵皮兒紅了紅,小聲道:“想容姐。”
“正好你們倆來了,快過來幫忙,明天我要去宮裡為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送點心。”李想容沖他倆招招手,然後狀似無意道:“以前好像沒見你戴過,新買的簪子?”
佟毓和白驚寒頓時臉紅了個徹底。
“想容姐,需要我做什麼?盡管吩咐。”佟毓打算轉移話題。
好在李想容見好就收,並不準備繼續逗他們,便道:“還是上次那幾道,不過現在天氣冷了,我準備把花蛤涼粉和醋溜蜇頭換下來,換成另外兩道新式點心。”
“新點心?”這回佟毓是真的來精神了。
就連黃、錢、鄭、於幾位大廚,也不由生出幾分神往的神色來,其中尤以擅長面點的黃大廚最甚。
要知道,李想容的技藝堪稱一絕,他們不求能像佟毓那樣,得李想容的真傳,只要能在她身邊學些個皮毛,那便也滿足了。
李想容道:“準備換成蛋撻和奶油蛋糕。”
如今正是豐收的好時節,很多時令蔬果都已熟透,用來做水果蛋撻和蛋糕再好不過了。
確定好了要帶的食物,剩下的就是為明天做準備了。
這些東西裡面,除了糯米藕和肉脯、牛軋糖以外,其他幾樣都必須即做即食,才能保證味道最為正宗。
製作糯米藕的糯米需要泡製較長時間,將其洗淨入水以後,於大廚便開始清理新鮮的藕節,而擅長做肉菜的錢大廚和鄭大廚則忙著處理剛剛從市場上帶回來的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