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李想容終於明白什麼叫甜蜜的煎熬,回到家中以後,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那靜謐的星鬥,和二人唇齒交疊時,那種靈魂契合的狂熱感。直到子夜過後,她才抵不過睏意,終於睡了過去。
不可避免的,第二天早上,李想容頂著一雙熊貓眼跟大家打招呼。
佟毓嚇了一跳,問:“想容姐,你又熬夜設計新東西了?”從前李想容為了做某個物件兒,時常熬出濃重的黑眼圈。
李想容:“……沒。就是昨兒個吃的太多了,不容易入眠。”
東燕和輕蕊正在幫林默從廚房裡端飯菜。東燕問:“姑娘若是沒睡好,不如再回去歇歇?”
“無妨。”李想容淨完手,坐到飯桌前。“吃飽喝足,又是一條好漢!”前世她忙畢業論文的時候,曾經連續好幾個晚上熬到淩晨兩三點,第二天早上還不是照樣六點準時起床,去圖書館佔位子。只一個晚上沒休息好,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的。
輕蕊道:“那奴婢待會兒為您泡杯濃茶提提神。”
東燕和輕蕊自打成了李想容的侍女以後,一直兢兢業業,很得李想容等人的喜歡。這會兒聽了她二人如此關切的話語,李想容笑著點點頭。“也好,生的晌午的時候沒精神。”
“小姐,隔壁的曹夫人來了。”負責在門口看守的小廝突然過來稟報。
曹氏又來了!
大家夥兒的目光不由朝東燕的方向掃了掃。
東燕念及倫理親情,覺得既然兄嫂都跟自己道過謙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緊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
自打東燕回去吃了頓和解飯以後,曹氏就時不時請東燕過去小聚。一家子人的感情似乎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作為好姐妹的輕蕊卻一直認為曹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而李想容,也跟輕蕊有著相同的觀點。畢竟,當初曹氏大冷天往一個姑娘家身上潑冷水的惡劣行徑和小人臉孔,她都記得一清二楚。曹氏給她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很難讓人對其有所改觀。
但這畢竟是東燕自己的家務事,她這個做主家的,沒有摻和的必要。於是李想容道:“都是鄰裡鄉親的,去請曹夫人進來吧。”
曹氏很快就被請了過來。倒還算懂規矩,上來先給李想容和佟毓見禮:“是我考慮不周,打擾諸位用早飯了。”
“無妨。”李想容道,“東燕,給你嫂子搬個座兒吧。”
“不用,不用。”曹氏連忙揮手,“我這趟來,就是想跟小姑說一聲,今兒中午家裡做打鹵面,讓她過去嘗嘗。”曹氏笑容市儈地看向東燕:“妹妹啊,不知你可喜歡這一口兒?”
東燕笑:“喜歡。嫂子的手藝很好。”
曹氏得到肯定的答複,放下心來,又問李想容等人:“今兒我家相公也不在家,幾位若是不嫌棄,不如也一道過去?人多還能熱鬧熱鬧。”
人家是來叫自己小姑子的,順道再提一句他們幾個,若真沒眼力見得過去了,那才叫尷尬呢。
李想容等人自然拒絕。“不了,我們中午都在店裡吃。”
一聽李想容說店裡,曹氏頓時更精神了不少,道:“一直聽聞貴店的生意火爆,小姐年紀輕輕,就如此厲害,哪像我們家的那個,混了大半輩子,也不過是混口飯吃,不用在外頭受日曬雨淋罷了……”
東燕大哥一家靠做布匹生意發家,如今雖比不上那些腰纏萬貫的員外富商之流,但放眼整個京城,也算小有名氣,曹氏這酸溜溜的口吻,讓東燕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曹氏自以為說話得體,卻不知道,她這段時間裡辛苦經營的形象,已經被這幾句就弄得土崩瓦解,貪婪的本質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