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本應是躺在溫暖的床榻之上,與周公夢中相約的大好時光,但煙兒一行人卻偏偏選擇了這個苦差事,遠遠跟在張豐的大軍之後。
朱浮回營後感到萬分失意,就在屋子裡喝起了悶酒。此時的他正醉得一塌糊塗,癱倒在几案之上,嘴裡嘟嘟囔囔的唸叨著什麼。他的身邊散落著幾個小酒罈子,看來是喝的不少。
很顯然他那一臉的愁容,是在夢裡都埋怨著劉秀不派兵來援。
隨著“吱呀”一聲,朱浮房屋的門被推開了,一股冷風頓時就灌了進來。
朱浮也不是粗心大意之人,急忙坐起身迷濛著雙眼喊了一聲:“來者何人!”
只見他說話間已經抓起了身旁的佩刀,一臉的防備。
“呃,大人,是小的我。”
進門計程車兵一臉尷尬,心想這大人又喝醉了,都不認得人了?
朱浮聽聲音有些耳熟,這才瞪大了眼睛,發現面前的人是一直跟隨左右的侍從。
“你這廝深夜闖入,是有何要事?”於是他便放下心來,問道。
“回,回大人,敵軍,敵軍已兵臨城下!”
侍從顫顫巍巍的說罷,有些恐懼的望了望一臉呆滯的朱浮。
朱浮一聽這話,頓時就愣住了,翹舌難下。只見他紅紅的眼睛裡,除了驚愕還有著一絲絕望閃過。他正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做的夢。
正在他愣神的工夫,城門上戰鼓雷雷的聲音驟然響起。那聲音傳得很遠,也傳進了朱浮的耳朵裡,讓他感覺莫名的心尖一顫,頓時酒醒了大半。
每一聲鼓聲,都像是打在了他的心上,好像要把他的耳膜給震破一般。
朱浮暗叫一聲不好,臉色頓時大變,就好像下午的天空,陰轉多雲。
他急忙從地上跳起來,拿著佩刀就往外衝。他一邊往外跑,一邊說道:“傳令下去,準備迎敵!”
侍從看著朱浮離去時那嚴肅的臉,也不敢耽擱,一溜煙就朝外跑去。
東風吹,戰鼓擂,看看咱倆誰怕誰?雖然有些遺憾的是,在這樣的時刻,竟然沒有美人醉臥盼君歸。
不過這樣也好,他自然能獨自提刀上陣,後顧無憂。
朱浮此時的心裡滿腔熱血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能和彭寵拼個你死我活。只見他加快了腳底的步伐,行走如風,朝著城門口去了。
薊州城的城門森嚴,高高的城牆之上駐守計程車兵只露著半截身子。藏在城牆暗處的弓箭手個個打起精神,拉滿了弓,透過面前不大的洞瞄準了城下的敵人。
張豐和彭寵這倆人正騎著馬,昂首挺胸的在數萬大軍之前,望著面前那戒備森嚴的薊城,都有些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時,朱浮的臉終於出現在城樓之上。
站在城牆之上,冷風呼呼地從耳邊刮過,朱浮這才看清了城下那一片火海。
彭寵和張豐計程車兵手拿著火把,巋然不動的站在原地。火光沖天照亮了薊城外的一整片天空,看起來蔚為壯觀。
若不是此時事態緊急,朱浮更願意在這裡看看這壯觀的景象。可是兵臨城下,不得不讓他提起了防備之心。
朱浮幽幽的嘆了口氣,對著城下的彭寵就先開了口。
“凡舉事無為親厚者所痛,而為見仇者所快!彭寵,你身為漢室之臣,又有功於漢室,今日為何犯起了糊塗,與這謀逆之人合謀,壞了你半世英名啊!唉。”他說完,又很是惋惜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