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燕峽山寒夜嶺回到瓷裕鎮的奩匣閣已是正午時分,在鎮口與閆夫人分離後,慄海棠直接被諸葛弈送回奩匣閣,而諸葛弈也去無心院見祁山鎮秦五派來的使者。
奩匣閣裡,慄海棠歪靠在遊廊下的美人榻欣賞滿院春花爭豔的美景,想到離開寒夜谷時透過馬車窗子看到滿谷野花遍地,竟比精心栽植的花卉更加喜人。
“大姑娘。”楊嫫嫫走來,送上一張拜帖,凝重道:“閆夫人來了。”
“請去東花廳。”
慄海棠讓青蘿陪著去東花廳,吩咐麥苗去採幾枝火紅玫瑰送來,她要向閆夫人請教插花。
“大姑娘何時與閆夫人如此交好?”
雖然知道不該問的要閉緊嘴巴,可青蘿仍抑制不住好奇心,小聲在慄海棠耳邊嘀咕。
慄海棠沒責備丫鬟多嘴,往後她和閆夫人會常往來,自然瞞不過身邊的三個心腹。李嫫嫫尚且不是諸葛弈安排在她身邊的人,多少有點隔心。
青蘿的性子穩重,心細又有點小謀略,比粗枝大葉的麥苗更適合作心腹丫鬟。所以,慄海棠沒有隱瞞青蘿,把寒夜嶺山谷的道觀中發生的事情簡單講給青蘿聽。
青羅咋舌,直嘆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想到堂堂閆氏族的族長夫人竟與自己的小叔子那個啥的。這要是傳揚出去,不僅閆族長丟盡臉面,閆夫人及她的母氏族也會被世人恥笑。
趁著閆夫人沒來,青蘿陪著慄海棠坐下來喝茶,一邊忙活著擺放各種點心小吃,一邊小聲叨叨。
“身為族長夫人怎能如此放蕩?雖然她與慄典氏一般放蕩,可世人對慄典氏更寬容些,而她要遭受世人的恥笑和詬病,何苦把自己推入那萬劫不復的火坑呢。”
“誰說不是呢。”慄海棠擺好茶具,說:“閆夫人自掘墳墓,明明那閆大公子是閆二爺的兒子,與她不過是養育之恩,何苦把自己的一生榮華搭進去。”
“哎,世上傻女人太多,仔細想想閆夫人也怪可憐見的。”青蘿嘆息。耳力極好的她聽到遠遠的有腳步聲,連忙對慄海棠做了“噤聲”的手勢。
“你去無心院告訴師父一聲,悄悄的別讓人瞧見。”
“是。”
青蘿從東花廳與堂屋相連的小門離開。
“大姑娘,閆夫人到了。”
楊嫫嫫推門稟告,見慄海棠已起身迎接,連忙請閆夫人入內。
閆夫人親自提著食盒進來,吩咐心腹嫫嫫留在門外候著。
雍榮華貴的衣飾、精緻完美的妝容,很難與寒夜觀那披頭散髮、面色黢黑的婦人重合。一行一動緣有大家風範,誰能想到她承歡於小叔子身下如狐媚娼婦?
慄海棠有瞬時恍神,待閆夫人提著食盒走近時才行禮,呢聲道:“閆夫人。”
“慄大姑娘。”
閆夫人放下食盒,端端正正、恭恭敬敬行萬福禮。
“夫人免禮。請隨我去裡面的小間坐坐,那裡有北窗涼快些。”
慄海棠引著閆夫人去了小隔間,僅一牆之隔的裡間有一張羅漢榻,一張八仙桌,八個鼓凳圍桌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