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無心院後花園爬狗洞回到奩匣閣的後院,扒拉下頭上的雜草,慄海棠吩咐路過的老婆子去把楊嫫嫫喚來。她摸著肚子去後廚院找劉廚娘要點吃食,卻見冷肆坐在磨盤旁邊與驢子大眼瞪小眼。
“冷大哥,你不去顧照蘭姨,跑來這裡折騰驢子做什麼?不怕被人瞧見宣揚得全鎮子的人都知道奩匣閣藏男人,毀我清白的罪名可不小啊。”
“你的擔心有點多餘。整座奩匣閣都掌控在諸葛弈的手裡,即便有人想傳訊息出去也會被及時攔下來,且將之滅口以絕後患。”
冷肆放過可憐的驢子,眨眨乾澀的眼睛,調侃說:“你被趕回來啦?我就猜到他會發脾氣才沒有跟著去無心院。可憐你們當了替罪羊,被遷怒的滋味不好受吧?”
“憑你們的身手在慄氏中正府還能吃虧嗎。”
“是啊。我們低估了慄氏中正府暗藏高手的功夫,我險些救不出蘭姨,他險些被人發現行蹤。”
冷肆挫敗苦笑,橫亙醜疤的大臉顯得笑容有點滑稽。
慄海棠拿起小木桌上柳編笸籮裡的玉米窩頭香噴噴地吃起來,咕噥道:“珅哥哥的親孃和小妹妹被毒死,蘭姨親眼所見為何當初不說出來,現在偏要鬧得人盡皆知。說她為報達舊主恩情來以命相搏懲治兇手的藉由很牽強,我總覺得蘭姨懷有別的目的。”
“你不相信諸葛弈所說兇手會是慄夫人的猜測?”
“師父猜測慄夫人有嫌疑是正常的,他從受益者是慄夫人來推斷謀害目的。可惜我並不認同,甚至懷疑蘭姨知道兇手是誰,只是她沒膽子揭發而已。”
慄海棠吃完玉米窩頭,拍拍手上的渣滓,說:“冷大哥,幫我跑個腿兒吧。明日邀請各府的夫人們來品嚐新花樣的點心,順便欣賞端午節各府送來的禮物。”
“你想做什麼?”
冷肆警惕地盯著她,察覺出一絲陰謀的味道。
“緊張個啥,我只是閒得無聊罷了。”
慄海棠白眼瞥他,回頭瞧見楊嫫嫫走來,朝她揮揮手,說:“去把我的拜帖寫幾個交給冷大哥,我明日要擺點心宴邀請各府的夫人們來嚐嚐鮮。”
楊嫫嫫略顯猶豫,見冷肆保持沉默不拒絕,她才轉身去書房。
冷肆壓低聲問:“你不怕被諸葛弈知道後又打屁股嗎?”
“怕?沒什麼好怕的,其實他打我的時候心疼著呢。嘿嘿!”
慄海棠厚臉皮傻笑,伸手抓一把冷肆的衣襟,很嚴肅地威脅:“別告訴任何人,否則……我要滅你的口。”
“楊嫫嫫呢,你不擔心她說出去?”
“當然不放心啦,所以我才讓你去送拜帖,而且要鬼鬼祟祟的。”慄海棠叉腰仰望無心院墨語軒的屋頂,問:“師父會出手幫珅哥哥報仇嗎?當初端毒藥給諸葛姐姐的人正是慄楚夫人,幫助珅哥哥的時候師父的心該有多痛啊。”
“所以你也要摻和進來?”冷肆抱臂涼涼地說,“你不相信慄夫人是兇手,又何必冒險呢?”
“你懂什麼。”慄海棠翻個白眼,叉腰很傲氣地說:“女人最喜歡作長舌婦,聊別人家的八卦時比見到心愛的男子還要歡喜萬分。慄夫人雖不是兇手,可她身為慄族長夫人如同陷於泥沼,我不介意在她的頭上澆一盆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