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箱子黃燦燦的金磚擺放整整齊齊、滿滿當當,讓熟知烏夫人脾性的眾人皆詫異,尤其莫容玖無法再裝成不在意的淡漠表情。
“姑姑,你回來沒幾天,難道抓到烏夫人的小把柄?”
“在你看來,我很閒嗎?”
莫容玖踢了二侄子的一腳,站定在一個大箱子旁邊回憶剛剛發生不久的景情,疑惑不解。把慄海棠拉過來,指指箱子裡的金磚。
“小徒弟,我當時發火只因討厭烏家婆娘攛掇認乾孃,暗諷我年紀大長相老。你出來解圍讓她送一箱子首飾,她雖沒反駁也沒答應。我是知道烏家婆娘最喜歡貪小便宜,從她兜里扣出來錢比殺了她還艱難呢,她怎會聽從你的一句笑言就乖乖地送來兩箱子金磚?”
“實在可疑呀。”
慄海棠揹著小手漫步來到諸葛弈身邊,仰著小腦袋問:“師父,你猜猜烏夫人為何會送兩箱子金磚過來?”
這一問,眾人目光皆投過來,連莫容玖也露出一個“看你不行”的表情。
諸葛弈直接忽略“礙眼的物種”,垂眸凝睇身邊的小姑娘。近日沒有生病和中毒的痛苦折磨,長得越來越水靈靈的,比桌上果盤裡的香梨子還新鮮可口。今兒晚上找機會溜過來啃兩口,順便陪著小姑娘一起賞月亮背詩詞唱小調。
“臭小子,盯著我的小徒弟看什麼,小心姑奶奶戳瞎你的狗眼!”莫容玖氣勢洶洶地威脅,可惜人家當她的話是屋外的風,不在意。
已經習慣好兄弟和小姑娘膩膩歪歪的,三個少年聚到兩個大箱子前研究擺放整齊的金磚。
莫晟桓拿起一塊金磚“哈”口氣,然後在身上擦擦,笑眯眯地說:“我來咬咬,看是不是真金的。”
“桓二哥,你……哎呀,你真是……”
莫晟泓想阻攔已經來不及,看到莫晟桓張開大嘴咬住金磚的一角,聽得“噶蹦兒”一聲,他頓時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麼。
莫容玖笑哭不得,抬腳就是一記狠踹,“小子,你這副假牙從哪兒淘來的,連金磚咬得動?”
莫晟桓吐出被咬掉的金磚小角,可憐兮兮地說:“姑姑明鑑,根本不是我的牙口好,實在是……你自己看吧。”
缺一角的金磚遞給莫容玖,眾人圍觀過來一瞧,一個個恍然大悟。
慄海棠眨眨杏眼,悄悄拉下諸葛弈的衣袂,小聲說:“師父,這金磚是假的,肯定不是烏夫人送來的。”
諸葛弈摸摸她的頭,淺笑問:“你猜猜會是誰栽贓給烏夫人?”
慄海棠抬手扶扶歪掉的鳳釵,翻翻白眼輕蔑地說:“還能是誰,當然是故意挑撥離間莫大姑姑和烏夫人的壞人。還順手拉我下水,讓我和烏夫人心生隔閡。此為一石二鳥之計。”
莫容玖搖頭,說:“烏家婆娘雖愛貪小便宜,可她是個行事極為謹慎的人,向來不與人結仇。又因她嫁入烏氏中正府多年沒生下一兒半女,處處被幾個妯娌冷嘲熱諷的。若非烏老夫人在世時力排眾議偏護她,早被休去守安堂孤苦一生。”
“唉!烏夫人也算是個苦命的人呢。”慄海棠忍不住感慨,看著兩箱子假金磚,愁眉不展地說:“到底誰來布的局,好像一層迷障讓人隱隱不安呀。”
慄君珅邊思考邊繞著兩個大箱子走圈,忽然靈光一閃,問:“謠言,佈局的人也許和散佈謠言的人是同一個或同一夥兒的。今兒海棠妹妹才在東偏殿與眾位叔伯商議拜三師禮消除謠言之風的事情,晚上幕後人就冒名頂替送來兩箱子假金磚,實則想挑撥離間。”
莫晟桓認同地朝慄君珅豎起大拇指,稱讚:“珅大哥果然深諳詭謀之道,佩服!佩服!”
“是啊,小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