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姑娘,你還真是實誠人兒。”
“哼,總比賴皮狗好。”
慄海棠不管尉遲歸的揶揄,捧著茶杯走到三清道人身邊,踢個蒲團盤腿坐下來,扭著小腦袋盯著他的側臉。
“花老道,你當祖父啦,歡喜嗎?”
“無量壽佛!貧道已是紅塵之外的人,再不問紅塵之事。”三清道人閉著眼睛,一副天地人事皆與他無關的樣子。
慄海棠冷哼:“在我面前就別裝模作樣的。口口聲聲唸叨自己是紅塵之外的人,可你敢拿項上人頭保證自己沒有沾染紅塵嗎?別說你和閆夫人之間的……唔唔唔!”
一隻大手及時捂住她的小嘴巴,她仰頭瞪圓大眼睛憤憤地對著尉遲歸“怒吼”。
“海棠姑娘,聽說閆大公子納娶莫三姑娘入府,你是媒人。既然當了好人,又何必來當惡人呢。”尉遲歸好言相勸,被一雙杏眸噴火似的瞪著也不覺丟臉。
諸葛弈突如其來一掌打在尉遲歸背上,另一手順勢攬著小姑娘入懷。
尉遲歸自然不肯吃虧,騰空翻滾兩圈竟魚躍龍門旋轉回來,兩隻拳頭攻襲向諸葛弈的面門。
三清道人如旋風掠過阻攔在兩個少年之間,雙手抓住尉遲歸的拳頭,一條腿後踢直向慄海棠的腹部。幸而諸葛弈機警,抱著海棠一個旋身避過,怒色於俊容、威壓瞬間凝聚。
“歸兒去守著煉丹鼎吧。”
三清道人順手把尉遲歸丟到門外,身體也極為扭曲的與地面平行。
諸葛弈沒有出手攻襲,護著海棠站在門旁,看著三清道人單手扶地,一個跳躍、空中盤腿、穩穩落在蔳團上。
“三清道人好功夫!”
“後生可畏,你也不差。”
三清道人淡然淺笑,兩個薄團往前一拋。
“請坐。”
“多謝。”
諸葛弈拉著小手帶她一同坐下,與三清道人面對面。
三清道人從袖袋裡取出一個小錦盒交給海棠,說:“這是解藥。從今以後,你不再受毒痛之苦。”
“這是謝媒人禮嗎?”
慄海棠拿來沒有開啟,反而交給諸葛弈查驗。她大大方方地伸出小手,說:“我幫了你們的大忙,只給一顆解藥怎麼夠呢?”
三清道人笑說:“聽聞奉先女最喜歡黃白之物,可惜貧道是個窮的,恐怕要等到禮兒登上族長之位後再備厚禮拜謝奉先女。”
“哼!算盤打得真精啊。若閆族長答應五年之後再將族長之位傳給閆禮,我豈不是白忙活嗎?”慄海棠嗤之以鼻,真當她是三歲稚童來戲耍嗎?
三清道人爽朗大笑,搖頭感嘆:“小丫頭果真十歲的年紀嗎?貧道瞧著比莫容玖還厲害呢。”
“花老道別胡說,我可沒有神女姑姑的大才能。我只盼著自己做個閒雲野鶴的自由人,心無掛礙的過完短暫的一生。權勢、財富、尊位都不如鄉野田園裡的一杯淡茶、一碗清粥。”
慄海棠莫名感慨讓諸葛弈心疼,讓三清道人油然敬佩。
“沒想到你一個十歲的小丫頭竟然悟出我用一生時間才悟透的道理。”
三清道人的感慨若拋除私心之外,也許會讓人同情。但是他一邊道貌岸然的感慨,一邊為自己的兒子謀劃奪位之爭,總有點虛偽的意味。
慄海棠固執地伸著小手討要更多的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