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夏夜,一輪明月懸於天穹,散發朦白月光籠罩在大地的各個角落。即使沒有火把的照亮,依然能看清遠處蘋果林裡被鞭打的瑟瑟發抖的各府探子們。
莫家的探子被兩個蒙面黑衣人押過來,直接丟進挖好的土坑裡,然後像左右護法似的站在坑邊上等待命令。
莫晟桓臉皮發燙,尷尬地乾咳聲後,繞到慄海棠身邊偷偷伸手捏住小姑娘的袖子,低聲央求:“海棠妹妹,求你給二哥點兒情面,先放了他吧。回頭二哥親自抽鞭子嚴刑拷問,絕不徇私舞弊。”
“桓哥哥的情面自然要給的,可惜他不是桓哥哥派來的人,丟人也算不到桓哥哥的頭上。”
慄海棠甩開他的手,往前邁一步,居高臨下睥睨坑裡的莫家探子,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眉清目秀的還算順眼。
“你是莫家哪位派來的人?監視奩匣閣和我的行動多久了?”
“奉先女這話說得真虧心,汙衊也要有個限度。小人們被家主派來並非監視,而是保護。奩匣閣裡全是女人家,奉先女又是尊貴之人,家主擔憂江湖匪賊來行兇作惡,故而派小人日夜守在外面,既保護奩匣閣又不打擾奉先女的清靜。”
“哦,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我誤會你家家主的好心,該謝謝你們操勞費心嘍?”
“不敢不敢!小人聽命行事罷了,不敢當奉先女一聲謝字。只是家主一心為奉先女的安危操勞,如今奉先女反聽信饞言誤會家主,小人亦替家主傷心呢。”
坑裡的探子露出傷心頓足的樣子,能言善辨地抖機靈卻沒發現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已暴露他背後的主子是誰。
慄海棠噘起小嘴,挑釁地問:“桓哥哥,你覺得拿鞭子嚴刑拷打能問出這個來?”
莫晟桓暗咬牙,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問不出來。兩道陰森兇光迸射向坑裡的探子,彎腰拾起剛剛慄君珅挖坑用的鐵鍬,剷起一堆泥土拋向坑內,將探子從頭蓋下。
“二爺,我可是莫氏族的人,你如此對待下人會寒了大家的心。二爺,你……噗!二爺……二爺……”
一鍬又一鍬的泥土從頭蓋下去,坑裡的探子也服軟了,沒敢繼續威脅,反而奮力爬向坑邊,企圖抓住莫晟桓的袍擺拉他下來或自己借力爬上去。
莫晟桓停下手,氣喘吁吁地低頭看著抓住袍擺不放手的探子。滿頭泥土的探子也仰頭看著他,同樣喘著粗氣,聲音沙啞:“二爺,既然你知道我是誰的人,也該明白給自己留條後路的道理。日後家主登上寶位,念在今日之好,小人也會替二哥向家主討個情面。”
“哈哈哈哈,你當我是傻子嗎?還是你已經傻了?我是不得寵的庶子,他何曾把我放在眼裡過?若有一日他成為族長,我能留個全屍都未可知。”
莫晟桓豎提起鐵鍬,鋒利尖銳的鍬頭向下墜落。
探子立即放開袍擺,鐵鍬與他收回的手指磨察而過,筆直插落入土中。探子無奈苦笑,攥著拳頭後退一步,與莫晟桓形成對峙之勢。
“二爺,你……果真要為難小人?”
“莫氏族的探子該由族長親自掌管,探子們也只聽命於族長。而你是他的人又聽命於他,本就大逆不道。今日奉先女不為難你,我也不可留下你的狗命汙了莫氏族的威名。”
莫晟桓揮起鐵鍬繼續剷土拋向坑中。正如慄海棠所說,活埋。
“桓哥哥,省些力氣吧,你家不只此一人呢。”
慄海棠上前來攔著莫晟桓,搶來鐵鍬遞給趕車的老僕,“你領著人去挖坑。”又看向坑邊的一個蒙面黑衣人,“你去告訴那邊的兄弟把招供的探子們全部帶來,再順手把鐵鍬和鐵鎬子也扛來,咱們需要在每個氏族的果林裡都活埋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