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弈理解慄君珅心中的悲恨,但在沒有調查出當年真相之前他不敢妄言。
雖然蘭姨肯定慄楚夫人和慄雲楠是被毒死的,卻不知道真正凶手是誰?提供毒藥的幫兇又是誰?否則她也不會冒著性命危險潛入慄氏中正府去獨自調查當年之事。
慄君珅的臉埋在掌心裡悲愴淺泣,自從知道母親和妹妹是死於非命的真相之後,他彷彿每日揹著一座山在前行,置身於陰暗之中且行且歇,人生路的前方是沒有盡頭的絕望。
“子伯兄,請告訴我,我該如何做才能為母親和妹妹報仇,卸下這份沉重。我已經被壓得快喘不過氣來,每日如行屍走肉一般。”
“同樣揹負著仇恨,你為何不看看海棠呢?難道她的母親不是被人謀害的嗎?難道她的弟弟死得不冤嗎?”
諸葛弈憐愛地輕輕撫著昏睡中的小姑娘。同樣揹著一座仇恨的大山,明知道逼死母親和弟弟的真兇是誰,可她裝成一無所知的樣子,堅強的活下來與那些惡人們鬥爭。
慄君珅淚眼模糊地凝睇安然睡顏的小姑娘,腦海裡如走馬燈似的不斷浮現出初識她的情景,之後一幕又一幕不斷變化著,直到她的母親躺在棺材裡,她躲在慄氏家外的馬車裡咬著自己的小臂悶聲痛哭……
“小旺虎的噩耗傳過去時,她是怎樣的?哭了嗎?”
“起初沒哭,她急著回來調查真相。不過……”諸葛弈欲言又止,輕撫青白小臉的手改而探入被子下握住冷汗溼漉的小手,淡淡地說:“早在送小旺虎回慄家的時候,也許她已猜到……唉!世事難料,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小旺虎才兩歲,比楠兒夭亡時還小兩歲呢。”
慄君珅悲從中來,陰狠嗤笑道:“一個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的男人,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早知道,我一鞭子抽死他!”
當初從趕來報信的慄里長趕來口中得知小旺虎夭亡的訊息,他差點一怒之下活活打死慄鍋子。若不是懷有身孕的小典氏一次次擋在慄鍋子面前威脅,慄鍋子哪還有命活著。
提到慄鍋子和小典氏,諸葛弈龍眸垂斂淺聲問:“你可派人去盯慄家盯著?小典氏腹中的孩子沒了,免不得會狗急跳牆做出更瘋癲的事情。”
“小典氏已傷了根本,再無法生兒育女。她如今在慄氏村裡明目張膽的與慄里長勾勾搭搭,幾次與其親姐姐大典氏在村子裡撕打,幸而慄里長是聰明人幫著自己的妻子才沒有激怒同村的鄉民。”
慄君珅想到派出去的小廝回來稟告,每次都是喜笑顏開的講述著那幾個骯髒男女的醜事。他忽然有點同情慄鍋子,當初沒有善待結髮妻,如今報應全部還回來。
“自作孽不可活。”
“咦?海棠妹妹,你醒了。”
“師父,珅哥哥,你們在我耳朵旁嘮叨,我哪能厚臉皮的繼續睡覺呀。”慄海棠翻個身側臥著,被子下小手反握住冰冷的大手。相同冰冷溫度的兩隻手彷彿握在一起能讓血液流動,手也能暖起來。
諸葛弈為她掖掖被子,“不想起來就躺著,我們去外面。”
“不用。”慄海棠的小腦袋往被子裡縮縮,露出一雙赤血絲的杏眼,貪婪地說:“師父的床躺著最舒服,被子蓋在身上輕薄又涼爽。趁著生病的時候賴在這裡,你肯定不忍心趕走我。”
“海棠妹妹,你那床冰蠶絲的被子和子伯兄的被子是一起送來的,用料和做工都出自一人之手。你明明心裡作怪,耍賴皮可不行喲。”
慄君珅不給面子的揭穿她的小心思,招來她的兩顆白眼和一聲嬌憨的哼氣。
“師父,你給我喝了什麼?我的毒怎麼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