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慄君珅側對這邊,慄海棠悄悄湊到烏銀鈴身邊,小聲問:“銀鈴,你是不是喜歡珅哥哥?”
烏銀鈴像被踩了尾巴似的,連忙擺手否認:“沒有!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想。”
慄海棠意味深長地笑笑,指指烏銀鈴驚慌失措的小臉,壓低聲說:“欺負本姑娘傻嗎?你滿臉寫著‘我、喜、歡’三個大字喲。”
“這麼明顯嗎?”
烏銀鈴摸摸自己的臉,小聲嘀咕。
慄海棠撫額,內心狂喊:對呀對呀,就這麼明顯呀。傻姐姐呀,珅哥哥哪裡是你能喜歡的人呀。即使你嫁給他也無法成為正室夫人,依著你的身份只能是妾室呀。
“你不好好在自己的凳子上坐著,跑過去搶別人的桌子作甚?”慄君珅把一本《論語》放到海棠的桌上,指指那舒適的方矮凳,“過來好好坐著。”
“珅哥哥,幫我個忙吧。”
“先過來好好看書,等外面的人都撤出去,你再喚人出來送你過去。”
慄君珅善解人意地安撫她別急躁,老管家雖然離開了,但他留在暗處的眼線還不少呢。其中有幾個是慄族長派來的,不知道諸葛弈遣來的暗衛能不能劈暈他們。
有了慄君珅的提醒,慄海棠猜到她來到之前諸葛弈一定送訊息過來,所以慄君珅才會知道她來慄氏中正府不為學習,而是來見慄夫人。
慄君珅燃起一柱香,安撫著海棠看書,他站在窗前的長桌上練字,故作不經意地觀察院子裡的動靜。有明目張膽進來探查情況的,也有躲在牆上花窗後、矮樹叢後監視的。
檀香燃燼一半,慄海棠已等得不耐煩。此時,後窗微響引起三人的警覺。慄君珅率先拔出長劍快步走過去,將兩個小姑娘擋在身後。
後窗的木閂被薄片刀頂開,一道白影躍入,握劍的慄君珅毫不猶豫地刺過去。最近他正在學習劍術,每次看到諸葛弈飛簷走壁都羨慕得發狠。他現在習武已晚了,但學些劍術防身也不錯。
長劍直刺白影的左胸膛,乃致命之處。
“慄大公子一介書生竟也玩起花架子劍術?”
白衣的冷俊少年陰惻惻淺笑,輕鬆擋開刺來的長劍,順勢反手一推一抓,那長劍即刻握在他的手裡,劍鋒抵住慄君珅的胸膛。
慄海棠眨眨大眼,驚呼。
“尉遲歸,怎麼是你?”
“嗯,我來瞧瞧你,順便送這個給你。”尉遲歸從懷裡取出一塊鹿皮,說:“這是母親送給你的禮物。她如今瘋瘋傻傻的,可一直記著有樣東西送給她最虧欠的小姑娘。我知道她的意思,所以趁著離開前把母親的禮物送來,了卻她的心願。”
“琉女子真的瘋了?對不起,我沒有懷疑。只是……對不起,我那夜不該催你一同去慄氏村。”
慄海棠相信尉遲歸的話,只是她感嘆那般美麗的女子變成瘋傻的人實在可惜。她又懊惱自己那天太沖動,其實她早料到琉女子會用自己的命保護兒子,但她被仇恨矇蔽了心智,也不願做個以德報怨的人。
“命中註定。”
尉遲歸蒼涼苦笑,把長劍還給慄君珅,說:“我送你去金佛堂見慄夫人,不過只有一柱香的時間。但我不能送你回來這裡,只能帶你離開慄氏中正府。”
“好。”慄海棠立即答應,她在這裡也熬不住了。她拉著烏銀鈴的手,說:“一個時辰後,你和珅哥哥到果園去,我在果園的棚子裡等你們。”
“好。”
雖然不知道果園在哪裡,但烏銀鈴相信慄君珅更相信海棠。
小小的書房裡,慄君珅教導烏銀鈴,就像為海棠授課一般。而慄海棠已隨尉遲歸躲過藏身各處的暗探,向著後院的金佛堂行去。
一柱香的時間足夠慄海棠審問慄夫人。她有太多的疑問,也有太多的怨言。
金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