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瓷裕鎮三十里一座極小的山坎子,楚家的馬車隊被一群蒙面人團團包圍。
蒙面人穿著粗布襖,手裡的武器各種各樣。刀叉劍戟、斧鉞鉤叉,更有甚者連割草的鐮刀都拿出來濫竽充數。
家主楚二爺站在馬車上氣得漲紅臉,指著包圍的蒙面人已說不話來。
騎在馬上的楚晉冷眼掃過站最前面的蒙面漢子。
此人身高丈二,體形魁武,昂首挺胸站得筆直,兩腳分開呈進攻狀。隨意握在手裡的武器亦與別人不同,是一把紅纓子槍。槍頭在夜月下閃爍寒芒,汩汩嚇人的殺氣乍現讓楚晉胯下的馬兒都驚慌地踏著蹄子。
“晉兒,怎麼辦?”
楚二爺緊張地問自己的長子,提袖擦擦額上的冷汗。他是個暴脾氣,也是個惜命的。平日管管家事和生意還算穩妥,唯獨遇生死攸關的大事時便沒了主意。
楚晉輕蔑地看著站在正前方的蒙面漢子,冷笑道:“看來慄族長不肯放過咱們了。”
聽兒子提到慄族長,楚二爺頓時來了脾氣,對著空蕩蕩、黑漆漆的四周大罵:“姓慄的混蛋,你給老子出來!你算是個人嗎?害死我親妹妹不說,現在又想害死我們一大家子人?你的良心被狗吃啦?還有你爹,你爺爺,你祖宗十八輩的良心都被狗吃啦!”
“呵呵,良心這麼好的東西,楚家人也沒有吧。”
漆黑的樹林裡傳來慄族長的譏諷笑聲。
楚二爺站在馬車上伸長脖子往樹林裡看,啥也沒有。但他打定主意逼慄族長現身,就算死也要拉慄族長一起。思及此,楚二爺把下馬凳往屁股下一挪,翹起腿裝出一副“爺不怕”的痞子樣兒,繼續大罵。
“姓慄的,你也就剩這點子陰謀詭計了。你有膽子跑來我面前耍威風,怎麼不去奩匣閣的小丫頭面前耍耍?怎麼不去無心院的臭小子面前耍耍?怎麼不去莫家和閆家的門前耍耍?你怕呀,怕得尿了褲襠呀。”
“楚老二,你只會耍耍嘴皮子,有本事親自與我的人真刀真槍幹一場。我敬你是條漢子。”
樹林裡傳來慄族長的聲音,不遠不近偏偏是樹林裡雜草最茂盛的地方。不知他的周圍又潛伏著多少高手。
楚二爺拿出平日解悶子的彈弓,讓趕車的小廝撿起一塊小石頭,他瞄準樹林裡雜草最茂盛的地方,拉緊彈弓上的牛筋,手一鬆,小石頭勢如破竹直筆飛向雜草叢。
“嗚!”
雜草叢中傳來一聲嗚咽,顯然打到一個潛伏的人。
楚二爺興奮大笑,越戰越勇。讓小廝撿起第二塊小石頭來,繃緊彈弓的牛筋,剛才的目標左邊一寸的距離……
手一鬆,小石子如箭離弦飛向第二個目標,可惜沒有傳來聲響。
慄族長已忍耐不住,對著包圍楚家馬車隊的蒙面人們大喊一聲“殺!”,只見正前方的蒙面大漢身形微動,瞬間逼近楚二爺的馬車。
那紅纓槍打著旋花直戳馬兒的咽喉,寒芒槍頭閃爍濃濃殺氣嚇得馬兒驚慌失措、連連退後。
馬兒淒厲的嘶鳴一聲,瞬間四腿失力倒向一旁。
“父親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