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邊,慄海棠已被枯蓮蓬團團包圍,可她仍貪心地命令護衛們飛來飛去採蓮蓬。就算諸葛弈說枯蓮蓬無用,運回家佔地方又賣不得錢來。
翎十八悠哉地繞著小池塘子慢步,偶爾聽聽諸葛弈數落小姑娘,偷聽幾句來樂呵樂呵。
護衛們已竭盡全力採完池塘裡所有的枯蓮蓬,連最小最小的一個也被摘來湊數兒。
慄海棠坐在枯蓮蓬堆裡暢快大笑,又指揮著護衛們用輕功把枯蓮蓬運到慄二爺居住的那個小屋子裡。
慄二爺來時就看到一群黑衣護衛們像樹林裡的烏鴉群,黑壓壓地撲面而來。他神情微凜,邁向前的腳立即向後,倒退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咦?你們……你們……”要去我的屋子做什麼?
凌空飛過的護衛們用做陷阱的大網兜著枯蓮蓬,一個個揮汗如雨地奔向前方不遠處的小屋子。
來來回回的護衛們用眼神交談……
剛才誰說的,半柱香的時間不運完枯蓮蓬,回燕峽鎮寒館重爐再造的?
兄弟,別看我,是翎爺說的。
我聽主人也如此說的。
翎爺和主人哄小主子高興,倒黴的是咱們啊。
快搬吧,半柱香時間轉瞬即逝,我可不想回寒館重爐再造。
……
“都動作麻利著點兒,爭取小屋子填滿喲。若枯蓮蓬填不滿,你們要繼續割枯荷莖,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們呢。”
慄海棠兩隻手放在嘴邊做喇叭,朝著悲慘的護衛們大聲“威脅”。護衛們內心一陣哀嚎,只差跪下來求小主子憐憫。
慄二爺已經變成石頭人釘在地上,聽到海棠說要用枯蓮蓬填滿他暫居的小屋子,立即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諸葛弈也學翎爺邁著悠哉的步子,他走過來送一顆護心丹給慄二爺,很同情地說:“第一次見識到她的頑劣吧?誰讓你死得太早呢。”
慄二爺含著護心丹,哭笑不得道:“你教得真好!”
諸葛弈無奈地撇撇唇角,“哪裡是我教得好,她呀隱藏本性太深,當初連我都差點被她騙了。”
“我若晚死幾日,也許會更看得清她。”慄二爺有點後悔,他應該學學閆二爺裝個花老道。
諸葛弈與慄二爺並肩而行,他淡淡道:“慄燕夫人是二爺的結髮妻子,縱然怨恨也不能休了她。她背後的燕氏族雖弱,但日子長了必然有崛起之日。為私利想,二爺也該忍耐。”
“你是想告訴我,小不忍則亂大謀。”
“是。”
諸葛弈坦然。他覺得慄二爺做盟友,比三清道人更靠譜。畢竟三清道人是為兒子謀權,而慄二爺是為自己。
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慄二爺敢用自焚詐死來獲得復仇的機會,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謀劃、不敢親自上陣而為的呢。
諸葛弈把慄二爺的劣根看得透徹,而遠遠的翎十八亦看得清楚。少年龍眸中閃爍陰冷的芒,而俊朗男人的星辰瞳仁中閃爍殺意。好在那殺意並非對少年或小姑娘,而是……
“呵呵,有人要遭殃嘍!”
翎十八陰惻惻地自語輕喃,即便發現小姑娘學貓兒般悄無聲息地靠近,亦隱忍著沒回頭嚇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