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侃聲隨著山間的風一同從南邊的半山腰飄來,篝火旁的三人齊扭頭看向聲音飄來的方向,不禁暗罵賊鼠的鼻子真夠靈敏的。兩座山峰隔著百丈遠,他竟能聞到這邊的烤兔香?騙誰呢?
“出來吧。鼠爺。”
諸葛弈把片好的野兔肉盤子端給翎十八,翎十八驚詫得眼珠子險些瞪出來。
秦五啃著油膩肥嫩的雉雞腿兒,笑說:“我喜歡啃著吃,這般斯文的吃法不過癮。”
“這盤兔肉原本是給丫頭準備的,可她換個衣服磨磨蹭蹭的遲遲不出來,阿弈怕給她吃冷食,便讓我來清理。”翎十八不客氣地揭穿諸葛弈的心思,直接手抓肉片放到嘴裡,含糊道:“鼠爺沒現身,不會是到帳房裡去了?”
諸葛弈龍眸一冷,周身剎時散發陰鷙氣息。身形如影掠向帳房,小簾子掀起又落下,只聽得帳房裡傳出鼠爺悽慘的叫聲。
翎十八往嘴裡又放一片兔肉,嘲笑:“不知死活。阿弈的心頭肉啊,他也敢動邪念。真當他是江湖人捧的爺?”
秦五丟開雞腿骨頭,拿起酒罈大灌兩口,說:“一個鑽山挖洞的江湖痞類,不過仗著早年被活死人救了,便在江湖裡宣揚自己是活死人的屬下。唉!江湖呀,誰特孃的敢去查問活死人?鼠爺正是仗著無人敢質疑,越發的膽大包天嘍。”
“呵呵。”翎十八譏諷冷笑,從秦五手裡搶來酒罈小飲一口,嘆道:“鼠爺鼠爺,鼠目寸光不識抬舉,空生得一副賊頭鼠目啦。”
“真不明白諸葛兄弟留著他作甚?江湖中能鑽山挖洞的高手如過江之鯽,何必招攬他呢?”
秦五亦覺得鼠爺仗著活死人的名號在江湖騙吃騙喝太過了,早晚會死在自己的孽業下。常言說得好,自作孽不可活嘛。
翎十八淡淡一笑,回頭看見他親手搭建的小帳房已變得四分五裂,披著大毛雪白斗篷的小姑娘叉腰站在殘破的帳房外,小手提著鼠爺最寶貝的烏金茶盒。
殘破的帳房只剩下骨架,狹小空間裡一個人彎腰而立、一個人跪在地上。
諸葛弈抓提著鼠爺的衣領,龍眸泛起陰鷙殺意。
被暴打得鼻青臉腫的鼠爺雙手合十苦苦哀求,剛剛有那麼一刻他以為自己會死在少年的暴拳之下。少年與死神重疊,離得他那麼近,他已嗅覺到死亡的陰殺氣息。
帳房四分五裂之時,當東昇旭日的一道曙光照在他的臉上,他才恍然察覺自己與死神擦身而過。
“主人饒命!主人饒命!小人只想嚇唬嚇唬小主子,並無邪念啊!”
鼠爺覺得自己的齒牙在打顫,舌頭在嘴巴里變得麻木僵硬。他腦袋裡想了許多求饒的話,許多辨白的話。但對上少年殺氣騰騰的陰鷙龍眸時,所有的話都化作一句“主人饒命!”
諸葛弈緩緩彎下腰,淡色薄唇湊到鼠爺耳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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