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對峙,面對“弱不禁風”的翩翩少年,劉喜娘挾持著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自認穩操勝券。
諸葛弈不動聲色地雙手背後,淡然道:“輕敵乃兵家大忌,你敢對她下狠手,我便用你的命來陪葬!”
“一個寄於籬下的浪蕩公子最該有的就是情。你若無情,她死了又與你何干?你若有情,她的命是我最好的籌碼。”
劉喜娘逼迫小姑娘後仰起頭,咽喉命脈就在她的粗礫手指間。只要手指略施力,昏迷中的小姑娘立刻斃命。
諸葛弈森森冷笑,陰煞之氣驟時騰起,像一股嗜血惡流朝著劉喜娘襲去。
得意的劉喜娘原本等待著少年認輸,再以小姑娘的命脅迫他成為她報仇的傀儡。即使他是個弱不禁風的人又如何,他有功夫高強的黑衣屬下可以代替完成。
一道白影如煙如霧從她們的身邊掠過,未來得及看清白影是誰,劉喜娘只覺懷裡一空,掐住小姑娘咽喉的手忽然痛得使不上力,晃晃悠悠地垂在身側。
“啊!好痛!唔……你……你會功夫?”
劉喜娘咬牙忍痛,捂著折斷的手臂跪在地上,驚詫又不甘心地看著擁著昏迷小姑娘的少年。
“我剛才提醒過你,輕敵乃兵家大忌,偏生你不願聽怪得誰呢。”
諸葛弈冷瞥抱著骨折手臂痛苦萬分的女人,在海棠的一處穴位輕輕揉捻幾下,聽到她嬌嗔似的輕哼。
劉喜娘慢慢後蹭到牆角,倚著牆慢慢站起來。她的唇已被咬破,鮮血順著唇角滴流,落在襖襟上暈染出點點梅花狀。
拳頭敲敲昏沉沉的頭,慄海棠全身綿軟地靠在諸葛弈的懷裡,迷濛眼睛尋找著什麼,最終定在倚牆的女人的臉上。
“劉姐姐……看來你……不僅恨我爹……還恨我啊。呵呵!呵呵!恨得好,恨得對,你沒有錯。”
“海棠,我帶你離開。”
“師父等等,我還有句話要說。”
諸葛弈於心不忍,抱緊渾身無力的小姑娘要走,卻被她虛弱無力地抓住手腕。
慄海棠勉強扯出一抹笑安撫憤怒的他,看向劉喜娘時平靜地說話,已再無舊識重逢的激動和憐憫。心寒了,情冷了,餘下的僅有承諾。
“劉姐姐,五年之內憑我之力能保你順利離開守安堂,亦能給你一個清平的未來。五年後,我若祭祖昇仙,你亦可找我的師父,他會代我履行今日對你的承諾。”
“劉姐姐,惡人自有天懲。我從不愚孝的認為他無罪,身為女兒不能容忍也只能容忍。你活在這座囚牢裡不知外面的事,如今他娶了慄里長的小姨子,日子過得並不好。也許是蒼天神明對他的懲罰。”
“海棠,我知道你的親孃是誰謀害的。”劉喜娘抱著折斷的胳膊慢慢走近,長長喘口氣。她從襖子的內兜裡拿出一個錦荷包交給海棠,“這是慄大嫂生前送來給我的。”
“劉姐姐,你果真見過我娘?”
慄海棠如獲至寶,拿到錦荷包攥在手裡,激動地看著劉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