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來說說奩匣閣和無心院。
送典族長離開後,慄海棠領著丫鬟青蘿大搖大擺地走西跨院偏門回到奩匣閣。
奩匣閣中院裡靜悄悄的,烏銀鈴站在玉蘭樹下一臉厭惡地瞪著東跨院的垂花門,專注得連海棠站在身後都沒有察覺。
慄海棠掐住喉嚨,故意低沉嗓音問:“你、在、看、什、麼?”
“啊——!”
烏銀鈴驚慌尖叫,捂著胸口轉身,睜大眼睛看到捉弄自己的慄海棠,又氣又委屈地跺跺腳,嗔怪:“大姑娘真壞!”
“哈哈哈!誰讓你沒看到我回來呢。”
慄海棠主動拉著烏銀鈴的手往屋子裡走,說:“先讓我歇會兒,等下我們出去逛集市。”
“算了吧。東跨院裡有人賴著不走,非要見你呢。”烏銀鈴反拉著慄海棠往東垂花門走,說:“烏二夫人和烏大姑娘帶來兩箱子東西,不管楊嫫嫫如何勸也不肯回去。我便作主請她們到東跨院歇息,誰知送茶的時候聽到母女倆密謀要利用大姑娘扳倒烏族長呢。”
“扳倒烏族長?哈哈,她們想得挺美呀。”
慄海棠掩帕偷笑,任由烏銀鈴拉著她到東跨院。看到聞聲走出東廂房的母女二人,她一本正經地見禮。
“見過烏二夫人。”
“妾身拜見奉先女。”
烏二夫人恭敬行萬福禮,悄悄扯下女兒的袖子。
烏芊芊默默行萬福禮,一雙黑眼睛盯著慄海棠和烏銀鈴交握的手,心裡不是滋味。
當初在烏氏中正府,她幫助慄海棠救走元家兄妹,就是想趁機與她結交為好友。誰知道回家後被父親勒令禁足思過,失去與慄海棠成為好友的最佳時機。
再看看烏銀鈴,她的怨憤更深。她是烏氏族的嫡長女,雖不是族長夫人所生,卻是烏二爺正妻所生的嫡長女。
反觀烏銀鈴,烏三爺外宅娘子所生的私生女,是族長大伯用來代替她做人質的私生女。若非有了代替之實,她連“烏”氏的姓氏都沒有資格,更沒有資格成為烏氏西府的庶女,被寫入《烏氏族譜婦姑譜)》。
恨!
一個庶女憑什麼得到奉先女的青睞,憑什麼在奩匣閣頤指氣使的,憑什麼連她的母親和她都要乖乖聽之留在東跨院等待?
“烏大姑娘似乎不情願見到我呀。”慄海棠察覺到烏芊芊對烏銀鈴的敵意,佯裝刁難地打趣,與烏銀鈴手拉手走進東廂房。
烏芊芊垂著頭不回答,默默跟在烏二夫人身後進到東廂裡。
烏二夫人尷尬地笑著為女兒辨白:“哪有的事兒喲。芊芊在家裡時常常唸叨奉先女,說起在烏氏中正府救助元家兄妹時的英姿,一臉的崇拜呢。連我們府裡的僕婢們也稱讚奉先女乃女中豪傑。”
“烏氏南府的僕婢質而不野,是烏二爺和烏二夫人訓導有方。”
慄海棠讓烏銀鈴同坐在炕上,請烏二夫人坐到對面的凳子,至於烏芊芊就站在她母親的身後吧。
烏二夫人臉皮僵笑,如坐針氈。她在家裡想好的請求在見到慄海棠時緊張得腦中一片空白,現在想說又覺得時機不對。
“我今日有些忙,烏二夫人有事請直言。”慄海棠懶得與烏二夫人繞彎子,不必猜就知道她拉著女兒跑來送禮的目的是什麼。
烏二夫人僵著笑臉起身行個萬福禮,想開門見山的請慄海棠罷免烏族長的權位,又怕太突兀反遭拒絕。
就在她遲疑不語之時,院子裡傳來楊嫫嫫的詢問聲。
“大姑娘可在東廂房嗎?老奴有事稟告。”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