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氏族的掌權者們皆知慄海棠是諸葛弈的逆鱗,也許連秦五爺和翎爺亦如此。只要掌控慄海棠,還怕這三個人翻出天嗎?
閆族長料定諸葛弈不會拿慄海棠的性命作賭注。有弱點才好拿捏,他不怕被人嘲笑無恥,更不怕走在大街上被戳脊梁骨。他怕的是失去權勢和財富,失去從出生便賦予的榮華。
諸葛弈騰然站起,一步步走向閆族長,陰冷威脅:“她是八大氏族的奉先女,閆族長想操控她的生死,也該掂量掂量自己有那個能耐平息眾怒嗎。”
“子伯賢侄別認真,我說笑罷了。”閆族長試探目的達成,不與諸葛弈再糾纏下去。他後退幾步坐下來,似笑非笑地看向慄族長。
慄族長憤憤扭頭,他惹不起就裝啞巴,反正諸葛弈的本事再大也管不到他的家事。兄弟之間偶有爭端乃常情,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摻和。
明華堂裡異常安靜,莫族長靜觀其變,程司燕三位族長邊品茶邊閒話,似乎對諸葛弈和慄族長、閆族長之間的爭論不感興趣。
“師父,我們回來啦。典族長的舌頭咬出一道很深的血口,估摸著一個月不能好好說話呢。”
清靈靈的嗓音從外面傳進來,打破滿室沉寂。坐壁上觀的莫程司燕四位族長心中暗暗舒氣,奉先女來得真巧。
諸葛弈收斂陰戾煞氣,看向屋門時龍眸含著寵溺的柔和,啞聲問:“你把止血藥也給了他?”
“對呀。阿伯還找出一瓶上好的金創藥,我一併送給典族長了。”慄海棠翩然而來,舉起手裡的拜帖,炫耀說:“師父快看,花間樓的請帖子。無言公子請了師父和我一同去觀賞舞姬的醉花蔭。”
“醉花蔭。”
諸葛弈輕喃,接過金箔牡丹紋的帖子,上面有無言公子親自書寫的一行小篆:酒不醉人人自醉。
展開帖子,空無一字。
他暗笑小姑娘為了跟去,連這般謊話都敢當著眾族長的面前說出來。她都不擔憂閆族長會詢問無言公子嗎?要知道他們的關係比夫妻更親密呢。
“師父,你看啦,無言公子也請我一同赴宴呢。”
慄海棠踮起小腳尖,纖纖玉指輕點帖子的某處。明明連個墨點兒都沒有,她竟裝得一本正經。
諸葛弈斜睇她驕傲的小臉,點點頭:“嗯,為師看到了,確實有你的名字。”
“嘿嘿嘿。”慄海棠憨憨傻笑,雙臂抱住他的胳膊幾乎掛在他的身上,仰著小腦袋問:“師父,幾時去赴宴呀?”
“你回去換身少年公子的衣衫,半個時辰後過來找我。”諸葛弈闔上帖子交還她的手裡,淺笑叮囑:“別丟了,否則你進不去的。”
“好。”
慄海棠把帖子緊緊護在懷裡,都忘記向幾位族長行禮告辭,轉身就跑。邊跑邊大喊:“青蘿,快回家去準備衣服。”
“大姑娘別急,小心摔著。”
青蘿匆忙追上她,猜度著商量的計策管用了。主人真是疼愛小主子,明知道小主子說謊還順勢答允。
明華堂,幾位族長坐不住了。既然花間樓的無言公子請諸葛弈、慄海棠過去賞歌舞,他們還留在這裡作甚?
莫族長起身告辭,與司族長、程族長和燕族長一起離開。隨後慄族長也不甘心地走了,只留下閆族長遲遲不肯離開。
諸葛弈冷蔑哼聲,揮揮衣袖便走了。
閆族長呆坐許久亦想不通花間樓的無言公子怎會突然邀請諸葛弈和慄海棠去賞歌舞,且是新編排的歌舞,連他還沒有看過呢。
心裡泛酸,閆族長獨自離開無心院,騎馬漫無目的穿行在瓷裕鎮的街巷……
且說……
花間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