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死了?”
“不救。”
“若活呢?”
“再喂他吃點美人噬。”
尉遲歸笑得囂狂。
慄海棠怔愣。美人噬是什麼?名字好熟悉喲,似乎在哪裡聽到過呢。
慰遲歸屈指敲她的頭,打趣道:“諸葛公子誇你聰慧,母親也曾誇你,我卻不認同。如今看來,他們都錯了,我對了。”
慄海棠理直氣壯反駁:“什麼錯錯對對的,一個名字罷了,想不起來又能如何。”
“虧諸葛公子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竟連他中毒的名字都不記得。嘖嘖,好替他傷心呢。”
“美人噬?對,琉女子確實說過那毒的名字。”慄海棠激動地抓住尉遲歸的衣袖,“解藥?你煉製出解藥沒有?”
“沒有。”尉遲歸誠實回答,見她曜黑杏眼剎時黯然無華,安慰:“別擔心,我定會信守承諾煉出解藥。我已拿到母親留下來的半片藥單,再找到父親藏起來的那半片藥單便可煉製解藥。”
“那你來作甚?師父又中毒的,昏迷不醒躺在焚香閣裡,又不準任何人進去陪他。”
慄海棠黯然神傷。從烏氏族村隨鬼手冷肆趕回來,她就守在焚香閣外。可等待了許久不見諸葛弈醒來,她越來越擔心他會就此靜靜地死去。
尉遲歸又屈指敲下她的頭,指指大火中的奩匣閣,說:“你快去阻攔那些人,千萬別讓他們闖來無心院。我想辦法為諸葛公子解毒,讓他醒過來。”
“真的?”
慄海棠杏眼閃亮。
尉遲歸指指自己的腦袋。
“項上人頭作保,可放心了?”
“好。”
慄海棠裹緊銀狐斗篷,趴在焚香閣的門縫往裡面窺瞧。雖看不見諸葛弈躺在哪裡,但她看一眼便覺安心。
“師父,我等會兒再來看你。”
對著門縫小聲叮嚀,慄海棠偷偷揉掉眼中的淚花。轉身向尉遲歸行萬福禮,拜託道:“師父的身體就託負尉遲公子勞心了,待我處理完奩匣閣的事情便回。”
“好。多加小心。”
尉遲歸答應著,親自護送慄海棠下樓。等她由老管家阿伯護送離去,他才返回焚香閣,輕鬆推開雕花門。
“你真放心她一人去面對那群虎狼嗎?”
“帶回來幾個?要我替你謀劃謀劃嗎?”
尉遲歸和諸葛弈的問聲幾乎同時而出,之後二人皆是沉默不語,一起走到延伸的平臺借百年松的遮擋,眺望火勢漸弱的奩匣閣。
“你猜她會不會被他們吃了?”
尉遲歸好奇,想不到諸葛弈會狠心不管。當初傳聞畫師公子護犢子,誰敢惹奉先女就是個死字。傳言到底是真是假?難道是諸葛弈命人散佈出去為自己臉上添光的?
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尉遲歸不再開口,欣賞隔壁院子裡的熱鬧事兒。
大火漸漸熄滅,偶有幾處小火苗仍忽明忽暗的掙扎著,最終被一桶水燒熄。
整座奩匣閣唯有前院的奩匣殿安然無恙,中院的奩匣閣,三塔樓,錢庫,遊廊皆有損毀。其中被燒成廢墟的是錢庫,裡面價值萬金的玉器擺件、嵌寶石箱匣及各種貴重的器件盡毀於大火。
後院一片狼藉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後廚院被燒成破磚殘瓦,糧庫裡顆粒無有,地窖裡已積滿了水,存好的冬菜飄浮在水上也有燒焦的痕跡。
浣洗院的二十幾個大水缸被砸破了十七個,餘下的也碎裂漏水。那些搭在竹架上晾曬的被子、衣服被大火付之一炬。
“奉先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