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著聲音扭頭,白鬚老者嘲諷道:“中意誰,族長之位還不是落到你的手裡?你現在只有珅哥兒一個親兒子,將來不傳位給他,難道想留給別人的兒子嗎?”
慄族長梗直脖子瞪眼道:“那不能。珅兒是我的長子,自幼聰敏好學,如今在瓷裕鎮威望乃鶴立雞群,遠勝別家的兒子們。”
“這話當著眾人的面兒說出來,將來可別耍賴啊。”
白鬚老者故意激將慄族長,可遲遲聽不到回答又心急道:“難道你還有別的打算?”
慄族長委屈道:“我現在被汙陷唆使不孝女焚燒奩匣閣,能不能保住老命都是未知的。珅兒不在,我又死了,這族長之位落到誰的手裡還不一定呢。”
慄海棠斜睇裝孫子的慄族長,鄙夷地嘲諷道:“慄族長若死了,我立即派人去江南接回珅哥哥榮登族長之位,在我有生之年定保他平安無虞、財源廣進。就是不知道慄族長有沒有膽量告訴大家,慄雲梓率領各府姑娘們來奩匣閣鬧事,燒燬奩匣閣,背後主使是不是你呀?”
“放屁!她是我的親閨女,我會置我的親閨女於危險中嗎?”慄族長死鴨子嘴硬,固執的不肯認罪。
慄海棠嘆氣,笑眯眯地看向慄雲梓,說:“被自己的親爹用虛無的十里紅妝誆騙,做下如此大逆不到之事,你可有悔悟?”
“呵呵,賤人!我從未燒燬奩匣閣,明明是你派人來放火嫁禍給我的。放火的男人就是你的老相好,江湖聞名的凶煞婆婆送給你的。”
慄雲梓執迷不悟,自以為揭穿慄海棠暗藏的那些男護衛便可擺脫罪名。但她忘記凶煞婆婆是誰?
白鬚老者聽到“凶煞婆婆”的名號,激動大喊:“什麼?凶煞婆婆?她送你男護衛?”
慄海棠點頭,坦然道:“是啊。中秋節我做生日,凶煞婆婆深夜送來十名護衛作壽禮。因奩匣閣不準男子進入,我便請無心院的諸葛師父收留他們,平日外出時做護衛罷了。”
白鬚老者聽後沉思片刻,頭扭向慄族長的方向,說:“凶煞婆婆送來的男護衛既然留在無心院,奩匣殿的執事老嫫嫫也沒有疑議,族長該約束雲梓大姑娘謹言慎行。江湖傳聞凶煞婆婆是個明大義之人,想來她送的男護衛僅是保護奉先女,不會參與慄氏族的事情。”
“辛管家說得對。”慄族長斜眼瞪了無事生非的大女兒,大聲說:“今日之事須得細細調查,定會給各氏族的族人們一個交待。奩匣閣乃歷代奉先女的仙居,我願出十萬兩銀子修葺。”
“十萬兩?慄族長是不是忘了燒燬奩匣閣的兇手是你的大女兒?”
慄海棠冷笑,看向白鬚老者,說:“奩匣閣燒燬的不僅是我居住的閣樓,還有後廚院、糧庫、菜窖、浣洗院、客院、遊廊、錢庫、三塔樓的基座也燒黑了。辛爺爺覺得十萬兩銀子,能修葺好嗎?錢庫裡儲存的珍寶古董、金銀器具、金錠銀寶,一件件記錄在冊。細算下來不知值了多少個十萬兩呢。”
白鬚老者長嘆,愁眉道:“依奉先女的意思該如何懲治呀?慄族長定不能殺的。”
“來之前,慄夫人請求放過慄族長和慄大姑娘,願以族長之權和公產換父女的命。”慄海棠面向祭祀場上八大氏族的族人們,本以為人們會不顧場合的討論。沒想到鴉雀無聲,似乎所有人都猜到這件事情的結局。
白鬚老者點頭,說:“連族長夫人都相信族長和大姑娘有罪,看來老奴果真是瞎了。眼瞎了,心也瞎了。哈哈哈哈!老族長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父親擔心什麼?害怕我成為族長嗎?”
慄二爺眯起眼睛危險地盯著白鬚老者的臉,這個疑惑也一直困擾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