奩匣閣被焚燬了,中院和後院一片狼藉。慄海棠讓烏銀鈴、楊嫫嫫等人去收拾西跨院,待奩匣閣重建之前她們全都搬到西跨院去居住。
莫族長提議回瓷源堂,慄海棠卻執意到前院奩匣殿的偏殿去商議。
程族長和燕族長自告奮勇親自去請慄族長,典族長也安耐不住跟著去了。
奩匣殿的偏殿燭火通明,除了幾張椅子便是一幅又一幅奉先女畫像。最新掛上的一幅畫像是莫心蘭。
進入偏殿,慄海棠莊重地跪在莫心蘭的畫像前叩拜,心中默唸:請小蘭姐姐保佑我懲治惡人,查出師父中毒的真相。
“奉先女請起。”
執事老嫫嫫扶起慄海棠,悄悄在她耳邊低語:“錢庫損失慘重,能救回來的太少。恐怕這筆損失也要向慄氏族討要,奉先女若念著母族的情分可以酌情削減些。”
慄海棠嗤諷道:“呵呵,母族?他們想要毀了我、燒死我從未顧念同氏族的情分,我為何要顧念母族的情分饒恕他們的罪過?”
執事老嫫嫫沉默了,也暗恨慄族長的無情和慄雲梓的愚蠢。自己氏族的奉先女該好好保護才是,畢竟奉先女若中途歿了,母族將損失七成財富被其他氏族瓜分。
前些日子烏氏族與奉先婦不和,她並不驚訝。因為歷代奉先女經歷的坎坷更多更艱難。誰能想到奉先女的母族也跑出來刁難,還一而再、再而三的鬧騰,真是愚蠢之極。
慄海棠讓執事老嫫嫫退出偏殿外,慄族長被“請”來之前,她靜靜地坐在主位上雙目空冥地看向第一幅畫像。
那是百年前的第一位奉先女,出自莫氏。也是親手修建奩匣閣,制定奩匣閣規矩的人。
“莫族長,你知道師父中毒昏迷之事嗎?”
“子伯賢侄又中毒了?他如今怎樣?我竟不知。”
莫族長炯炯老眼瞬間呆滯,驚訝的神情不似佯裝的。
慄海棠點頭長嘆,看向閆族長,問:“你能幫我抓出下毒之人嗎?如今奩匣閣毀了,我要全心撲在重建奩匣閣的事情上,實在無心顧瑕。”
閆族長略顯猶豫,不確定地問:“你懷疑是我家二弟……”
“不無可能。”
慄海棠坦然直言。
閆族長點頭,思忖片刻,爽直道:“好,我幫你追查兇手。”
“多謝。”
慄海棠頹喪地垂著頭,雙手似無意地絞動著帕子。
莫族長想開口詢問如何懲罪於慄族長父女,就見她一滴又一滴晶瑩的淚珠子落在不停絞動的帕子上。話堵在喉嚨裡,看著平日囂張挑釁不服輸的小姑娘忽然柔弱的模樣,他的心瞬間變得柔軟,想質問的話變成安慰。
“別擔心。明日我便召集八大氏族的族人們一起商量重建奩匣閣之事。焚燬奩匣閣的人是慄族長之女,和各府的幾位姑娘們。誰家敢不認賬,我就下令驅逐他們。”
“莫老哥說得對。若有我們烏氏族的人,定懲不饒。”烏族長附和,想想又不安地小聲問:“那個……有我們烏氏族的姑娘嗎?”
慄海棠抬頭抹淚,悶悶地說:“沒有。烏氏族的姑娘們極好,沒來摻和。”
“哦!算她們懂事。若有來的,我定打斷她們的腿。”烏族長舒口氣,想著自家的閨女們終於聰明一回,沒跟著慄氏的閨女來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