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節,依往年慣例舉行的祭祖祀禮被突如其來的比武大會給攪黃了,慄族長一邊感嘆沒能亮家底兒,一邊又暗喜自己少花了很多錢。
祭祖祀禮變成八大氏族的族長和族長夫人陪同奉先女進入衍盛堂叩拜先祖們。
因比武大會的召開耽誤了祭祖祀禮,要向先祖們告罪。之後眾人退出,只留下奉先女守在先祖們的神位前抄寫《金剛經》七日。
第八日族長們再次進入衍盛堂叩拜,焚燒抄寫好的《金剛經》祈求先祖們的庇佑。
禮畢,奉先女率族長們離開。
比往年繁複的祭祖祀禮輕簡不少,慄海棠樂得輕鬆。只是她要守在衍盛堂抄經,錯過了欣賞比武大會盛況的好機會。幾次感嘆自己的運氣不好,諸葛弈等人笑而不語。
拂曉天明,慄海棠一席紅妝在莫夫人和閆夫人的陪同下由衍盛堂的後院門繞到前院進入大殿。
原本該慄夫人陪同的,但因她身懷有孕故不能前來。烏族長重傷未到,烏夫人也稱病請辭,陪同奉先女的任務便落到閆夫人的肩上。
一心想討好慄海棠的閆夫人欣然答應,也得到閆族長的讚許。閆族長雖與慄海棠、諸葛弈不合,但閆氏族有出頭露臉的好事他當然不拒絕。
莫族長全程沉默不語,藏著心事總不能專注,幾次慄族長與他閒談都失神中忽略了。慄族長也不在意,耐住性子忍到祀禮結束,連忙追著莫族長往殿外走。
他昨日趕去無心院的時候恰巧看見莫族長被啞巴老管家送出門,莫族長一臉凝重的表情不知碰了多少釘子?難道秦五爺和翎爺甩臉子給莫族長瞧啦?
“莫老兄,你走慢些,等等我呀。”
慄族長緊趕慢趕追上莫族長,與他並肩而行。
莫族長步子急,看也不看身邊的慄族長,直接朝著西邊的無心院走去。
慄族長有些焦心地喊:“莫老兄,你去無心院作甚啊?”
“慄老哥別叫了,他昨兒去無心院見了秦五爺和翎爺,估計是被人家譏諷了。睡一夜才想明白,這是去找人算賬呢。”
閆族長揣著袖子走出來,冷瞟奔走的莫族長背影,心底嗤笑。他從無言公子口中常聽到關於翎十八、秦五的品性。
秦五一腳江湖一腳商道是個胸懷俠義之人,就算是做生意也講究誠信。反觀翎十八,赤果果的吃人不吐骨頭,死人也能扒下一層皮來賺錢。笑面狐狸黑心的鬼,說得正是他。
幾位族長夫人陸續離開回家去了。程司燕三位族長閒來無事便相約去五味居用午膳,欣賞隔岸擂臺上的比武大會。
典族長風風火火地騎馬揚長而去,他雖不是江湖人卻想去擂臺上試試拳術。
閆族長早與無言公子約好,與眾人告辭後乘馬車離開。
去五味居的三位族長喚上慄族長一同被他拒絕了,慄族長慢悠悠走向無心院準備等著莫族長。
程族長心中暗笑慄族長痴心妄想,莫族長即使得到好處也不會分一杯羹給他的。身在北方的商道中,誰不知與秦五、翎十八、花間樓主之中任何一人做生意都會賺得半生身家。可三人傲得很,一般人入不得他們的法眼,冒然獻媚只會落得被羞辱的份兒。
“痴也。唉!”
望向慄族長背影,司族長輕嘆。
“人啊不到黃河心不死,痴到最後總會認清自己的。”程族長淺笑著說,與司族長、燕族長一起乘馬車離開。
天下痴人多是作繭自縛尤不自知,貪慕財富權勢的人如此,江湖中的人更甚。
與五味居隔岸相對的一片寬闊空場是每年廟會時用的,平日來趕集市的車馬亦會停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