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莫族長下令召集八大氏族的族人們齊聚祭祀場處置罪人慄族長和烏族長,但諸葛弈將二人的手筋腳筋挑斷,二人已成廢人。
翎十八勸說諸葛弈別做得太過火,慄、烏二人終究是八大氏族的族人,犯錯也該遵從《祖規》施刑。
莫族長感謝翎十八體諒,哪知道翎十八開口討價:一,不準追討瓷源堂銀庫的銀子;二,要帶他妹子回燕峽鎮去養傷;三,重建之事由莫族長牽頭,別來煩他妹子。
莫族長代表八大氏族向翎十八鄭重承諾:待奉先女康愈歸來時,定不會再讓她受委屈。
話是如此說的,但誰都知道莫族長的承諾和放屁什麼啥區別。他僅表代莫氏族,管不住別人的行為。
翎十八暫且相信莫族長的承諾,和諸葛弈一起帶著慄海棠返回燕峽鎮。
在這個寒冬的清晨,濃烈嗆鼻的黑煙仍不斷從瓷裕鎮的中心向四面八方隨風飄散,傳承百年的衍盛堂、奩匣閣、無心院和隆福家廟被焚燬了;存蓄百年的瓷源堂銀庫被搬空了;八大氏族的族人們心中最尊敬的掌權人們遇到百年難見的危機。
失去瓷源堂銀庫的“根基銀子”,想要重建衍盛堂、奩匣閣、無心院和隆福家廟談何容易。以莫族長為首的權貴老爺們整日愁眉苦臉、借酒消愁,一邊捂住自家的錢袋子一邊詛咒慄族長和烏族長永遠不得翻身。
八位族長們的聲譽一落千丈,每當他們出現在瓷裕鎮時總會招來無數嫌棄、厭惡、鄙夷的目光;年少不知事的稚童們會編唱譏諷他們昏庸無能、殘害無辜的童謠;他們的馬車停在瓷裕鎮任何地方皆會被塗抹馬糞。
明明沒有做任何錯事卻被遷怒,幾位族長不約而同的將仇恨記在慄、烏二位族長的賬上,早晚要與他們清算。
常言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八位族長隱居避世,一個個攜家帶口去了鎮郊的田莊,準備年節都在田莊上過。
族長都逃了,那些整日花天酒地的老爺們也抵擋不住百姓們的鄙夷,也紛紛尋個悠閒的地方過新年。
樹倒猢猻散。領首的人不在,各氏族的生意仍要繼續,各氏族中的大小事務也需要掌權人來定奪。
故而,八大氏族的二爺派開始嶄露頭角,一個個暴出自己獨特的管治方式,為八大氏族帶來新一輪的變局,這是逃遁的幾位族長們始料未及的。
瓷源堂,前院東最大的一間廂屋暖和如春,十幾個炭火盆燒著極好的銀霜炭。滿屋茶香,進門一聞便知是春天時採摘的嫩芽茶,老茶匠親手炒制讓嫩芽仍殘留一絲水分,單捏出一根嚼在口中滿口茶香馥郁、微苦回甘。
慄二爺極愛嚼茶,這種嗜好起源於年幼時被父親抱坐在腿上,捏一根尚未浸泡完全的嫩茶芽塞入他的口中誘他磨牙。
莫二爺斜睇嚼茶時神遊的慄二爺,扭頭對一桌之隔的烏二爺說:“今兒慄老二喚咱們來瓷源堂是為看他嚼茶葉嗎?”
烏二爺憨憨一笑不作答,低頭盯著自己的茶碗裡僅是白水,連茶味兒都沒有。
對面坐的司大公子司明堂放下茶碗,看看窗外的天色,說:“家父今日咳疾復發,小侄恐怕要先行一步。”
“司家大侄兒已到掌家的年紀,別整日依靠年邁老父。族長之位終究要傳給你的,趁如今風波不斷,你正好歷練歷練。”
慄二爺吐出嚼無味的茶葉,端起茶碗小飲一口,繼續說:“我那不爭氣的族長哥哥和烏氏族長做出那等罪事,禍連本族聲譽、被族人唾棄,實在令人惱憤。可他們終究是咱們的同胞手足,他們能棄族人不顧,我們卻不能置之不理。”
“慄老二的意思是咱們上?”
莫二爺試探,慄二爺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