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房裡,莫妍秀醒來不哭不鬧,被五花大綁地捆得麻繩陷在肉裡也不喊疼。她躺在炕上像個木偶似的,空洞無神的眼睛大大的圓睜,盯著破舊的屋樑。
慄海棠想進屋被少女攔住,忽然籬笆院裡又閃現一個黑影子。嚇得她們身子一抖,齊扭頭察看,竟是負責暗中保護海棠的暗護,而他之所以現身正因為籬笆院外站著一排魁武的男人們。
“你們是誰派來的?”
慄海棠站在暗護身後,歪著腦袋觀察籬笆院外的這群男人們,發現他們沒有帶著武器,應該不是烏族長派來的。
“你們是莫族長的護衛嗎?”
“奉先女別猜了,他們是我的護衛。”
烏四爺風塵僕僕徒步上來,氣喘得叉腰站在籬笆院外歇歇,苦笑道:“我果然是年紀大了,這才多長的山路呀,我竟累得心臟快跳出嘴巴了。”
“烏四爺真是深藏不露呀。”
慄海棠掃視一眼包圍籬笆院的魁武男人們,一個個英姿煥發頗有江湖氣,絕非烏族長私養的那些凶神惡煞的匪賊能相比的。
烏四爺無畏淺笑,推開籬笆門慢悠悠走進來,斜眼瞟了茅草房裡,說:“莫二爺家的三姑娘在裡面嗎?”
慄海棠對烏四爺的試探嗤之以鼻,調侃:“領著這群人跑來圍者,烏四爺裝著明知故問的虛偽樣子不覺臉紅嗎?”
烏四爺無所謂地聳聳肩,揹著走往茅草房走,邊嘆氣說:“我那大侄女死得蹊蹺,身為親叔叔總該過問過問吧。惹奉先女不高興,我也顧不得啦。”
“烏四爺沒錯,是該問清楚的。”
慄海棠拉著黑紗遮面的少女跟在烏四爺身後,又擔憂院子裡的暗護,她喚住烏四爺,說:“請烏四爺把外面的人撤到山下去,為保你的安全可以留下一個。”
“放心,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敢隨意出手的。”
烏四爺信誓旦旦,對海棠時笑容溫柔可親,一扭頭看向炕上的莫妍秀時眼睛泛起殺意。
“莫二爺家的三姑娘真是福大命大,一轉眼大半年過去還能活著回來。呵,看來閆族長派出去的人都未能得手呀。”
“烏四爺準備替閆族長斬草除根嗎?”
莫妍秀突然開口,嗓音嘶啞的幾乎是氣聲,若不仔細傾聽很難辨出她說的什麼。
烏四爺打量著五花大綁的莫妍秀,冷笑說:“我家大侄女是個什麼脾性,我比誰都清楚。她從小養在烏氏中正府常以烏氏族長嫡女自居,嬌蠻放縱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
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些許赤色粉末置於掌心,他故作閒聊似的繼續說:“我那二嫂子是什麼脾性,我亦清楚。她呀當初怕閨女暗中給烏氏中正府通風報信,寧願棄女揹負罵名,也要護著殘疾兒子傳宗接代。”
“看來烏四爺早料到烏大姑娘不會善終。”慄海棠恍然明白烏四爺來此的目的。而他手裡的那些赤色粉末……
烏四爺微微一笑,把掌心的赤色粉末塗在莫妍秀的臉上。而莫妍秀除了驚駭大叫,根本逃不出烏四爺的手掌心。
“你要毀我的臉?”
“不疼。”
烏四爺笑容溫厚,但塗抹莫妍秀的大手未曾停止。
少時,莫妍秀蒼白的臉被塗成“關公臉”,細如柳葉的眉毛被赤色粉末燒得留下兩道痕跡。
“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