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麼?一瓢水給你解解渴,不感恩還叫得跟驢子似的難聽。”
年輕男人把葫蘆瓢丟進水桶,對看守火寒牢的屬下們說:“主人的吩咐謹記在心,若有差池小心你們的腦袋。”
看守火寒牢的四名護衛抱拳應“是”,又聽玄墨長袍的俊朗少年沉聲說。
“他的功夫不高卻極為狡猾,慣用切磋武技來訛詐,你們警醒些,別落了他的圈套。”
“是。”
四名護衛雖不知俊朗少年是誰,但二管事陪著來火寒牢,恐怕是主人的心腹護衛。
年輕男人笑而不語,隨意拍下俊朗少年的肩,“走吧。瓷裕鎮的訊息快到了,主人該找咱們了。”
“是找我。”
俊朗少年糾正,一點兒不給二管事留面子。冷瞥火寒牢裡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大氣的慄君武,瞳眸中閃爍一絲幸災樂禍。
火寒牢裡,慄君武躺在一半冰冷一半熾熱的地上,腰部以上被架在火上炙烤,腰部以下在寒冰裡凍得麻木無感。
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空冥無神,交叉的雙臂壓在胸口止不住顫抖。他咬緊牙關忍受著冰凍和熱燙的折磨,咬得頜骨都酸了疼了。
四四方方的鐵柵欄像一張大網封住火寒牢的天頂,備受折磨的人透過鐵柵欄能看到穿窗而來的陽光;能看到朦朧月影的柔和;能聽到守牢的護衛閒侃幾句風流話;能聽到送飯的人叮囑護衛們別委屈他。
慄君武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連他的老祖父也無法求情,可見燕峽翎爺的地位尊貴。
“水!給我水!”
“等會兒。正巧晚膳送來了,我一併給你啊。”
守牢的護衛把鐵柵欄一角的小門開啟,用小竹籃繫著繩子把水壺和白粥送下來。
小籃子慢慢下降,慄君武無力地艱難爬向,仰著頭察看小竹籃下落的方位。他估算小竹籃的大小與自己的身形,若小竹籃能順利透過鐵柵欄的小門,那他足以攀繩子而上,鑽出小門闖出去。
“慄小公子別白費心思,你闖出火寒牢必死無疑。乖乖在這兒受十日苦刑,或許翎爺回來一高興就提早放你出來呢。”
護衛好心提醒,慄君武沉默不語。等待小竹籃緩緩落下來之時,他突然一個鯉魚躍龍門,一手攀著繩子挺直腰板順勢往上竄,另一隻手展開五指抓向鐵柵欄。
“呵,真有不怕死的。”
護衛鬆垮垮地拉著繩子,看著做困獸之鬥的少年拼力抓住鐵柵欄,企圖鑽出柵欄角的小門。
另三個守牢的護衛正在吃飯,聽到鐵柵欄的響動,立即拿著長槍走來,圍站在鐵柵欄的四角,欣賞誰家的熊娃子如此膽大包天。
聽聞翎爺建下這座火寒牢之後,被關進來的人有二十八個,唯有一人成功逃脫,死者十三人,有骨氣不哀求者有三人,其餘十一人捱過十日苦刑被翎爺放走,是死是活未可知。
這二十八人之中有一個女子,有骨氣不哀求令翎爺刮目相看,之後認親拜為義兄妹。此女子,正是主人最心愛的小徒兒、他們的小主子:海棠。
慄君武雖常年練武,卻身材瘦削。鐵柵欄角的小門偏巧能透過,他顧不得危險奮力鑽出,已做好被長槍刺穿腦袋的準備,誰知四個護衛抱著長槍一動不動,看他的眼神像圍觀戲臺子似的。
“你們想動手就動手吧,我不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