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爺疼得淚珠子飛,冷汗溼透裡衣。他哀求不成,告饒不成,只能拿出殺手鐧,朝著高牆的某個角落大喊。
“活祖宗!我的活爺哎,你快出來救救我啊!你再不出來,我要被小祖宗折磨死啦!哎喲喂!我這是什麼命喲!”
慄海棠順著鼠爺“吶喊”的方向看去,果見一道俊逸瀟灑的黑影飄然而落,眨眼間來到她的面前。
“嘿嘿,師父今夜怎會來此?”
“看叛徒。”
諸葛弈惜字如金,三個字給哀嚎的鼠爺定了罪。
慄海棠聽到“叛徒”二字忍不住撫腹大笑,小棍子很有節奏地敲打鼠爺的膝蓋骨,調侃:“活祖宗的孫子喲真是可憐呢,明明靠著活祖宗的福澤庇護在江湖上吃香喝辣,偏偏腦袋塞了五穀輪迴之物,賺起賣訊息的黑心錢……”
“喂,臭丫頭,我忍你很久啦。你再敲一下試試,鼠爺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被欺負狠的鼠爺忍無可忍,哪管諸葛弈還在這兒,控制不住的怒氣朝海棠火噴。
諸葛弈龍眸森森厲一眼暴跳如雷的鼠爺,沉聲問:“你敢嗎?”
“我……我……”怒火衝昏的鼠爺頓時洩氣敗勢,弱弱地說:“我不敢!不敢!”
“嘻嘻,江湖大名鼎鼎的鼠爺果然名不虛傳,這生來的老鼠膽子怎會賺起賣訊息的黑心錢?不怕嗎?”
慄海棠順竿下驢,直戳鼠爺最恨的痛處。除了活死人,他誰都不服。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他認栽,但絕不會慫的任人侮辱。
“臭丫頭,賣訊息賺錢是黑心錢,那你身邊的這位諸葛公子賣訊息賺來的錢是什麼?”
鼠爺不屑輕瞟諸葛弈,早在寒夜谷敗在諸葛弈的手裡,他就不服氣。憑什麼一個翎爺座下的大掌櫃也能武功第一?他不服!若是他的大靠山活死人在這兒,伸一根手指頭能捻死他們一雙。
慄海棠發現鼠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倔驢脾性。當初在寒夜谷時被諸葛弈打敗,他確實學乖了不少。後來諸葛弈將他丟給鬼手冷肆和蒙止,誰知鼠爺溜之大吉,害得冷肆破了江湖規矩頒佈追殺令。而蒙止愧疚,隻身離開去尋找鼠爺的下落,非將鼠爺捉拿回來不可。
“對了,蒙止呢?他不是捉拿你嗎?怎不見他呢?”
慄海棠詫異,既然鼠爺回來了,蒙止也該回來呀。
被倒捆在木棒子上的鼠爺悲慟大哭,“我的蒙兄弟呀,你死得好慘喲!嗚嗚嗚,沒想到你死了,除我之外還有人記得你喲。蒙兄弟呀,你老懷安慰吧。”
“老懷安慰?”
慄海棠無奈,為啥看鼠爺哭是一件很愉悅的事情呢。至於蒙止的死活,恐怕要問她的師父呢。
“師父,蒙止死了?”
“活著。”
諸葛弈無情揭穿鼠爺的謊話,一腳踹在鼠爺的屁股上,罵道:“沒膽量的慫貨,看來該送你去個地方吃吃苦頭。”
“師父要送鼠爺去暗閣?”
慄海棠來了興致,她對暗閣並不陌生,也稍稍知道暗閣是培養功夫一流護衛的地方。但她一直不明白暗閣有何可怕的,為何楊嫫嫫、青蘿、麥苗和護衛、暗衛、影衛們談暗閣色變,任務失敗時就怕諸葛弈一怒之下遣送他們回暗閣重爐再造。
暗閣,一個神秘且充滿恐懼的地方。
慄海棠好奇,嚮往之;鼠爺驚懼,欲逃離之。
“活祖宗,你饒了我吧。我這一身臭皮囊哪能髒了你的寶地兒?暗閣是什麼地方,是築神化仙的地方,豈是我凡夫俗子能進得去的?請活祖宗收回成命,放我一馬。呵呵!哈哈!嘿嘿!”
鼠爺極盡巧笑如簧之能事,恨不得扇自己倆嘴巴,也不願遂了諸葛弈的意思去暗閣。他從小立志混江湖,只想做活死人那般權傾天下江湖、掌人生死乾坤的霸主。
慄海棠小木棍敲敲鼠爺捱了踹的屁股,一副理直氣壯地說:“喂,你別不識抬舉,暗閣哪裡不好啦?我想去暗閣瞧瞧還不行呢,你別討到便宜還賣乖。”
鼠爺欲哭無淚,他討到什麼便宜啦?他賣什麼乖啦?明明是諸葛弈逼迫他的嘛,他把自己比作凡夫俗子也算討便宜賣乖?
“啊!天理何在呀!”
“別嚎啦。師父送你去暗閣是瞧得起你,換作別人早一刀抹脖子啦。”慄海棠又敲打鼠爺的屁股。
鼠爺委屈地說:“我寧願一刀抹脖子,也不想去什麼暗閣。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不稀罕。”
“哎喲!瞅瞅你一副賊眉鼠眼、討巧賣乖、弱不禁風、貪生怕死、苟延殘喘的苦命相。嘖嘖嘖……師父收留你,我都覺得賠本呢。”
“賠本你別收我呀,我又沒求著你們。”
鼠爺不幹了,他是貪生怕死的人嗎?他是弱不禁風的人嗎?他長得確實賊眉鼠眼,卻是一臉的老鼠福相,哪裡苦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