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海棠故作沙啞的嗓音極具誘惑,尤其她一語戳中蘇妙清埋藏心底的夙願,使得蘇妙清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要。”
“可以。”
慄海棠信誓旦旦,
蘇妙清並不信她,問:“你會幫我?為什麼?”
慄海棠喚青蘿為蘇妙清倒茶,拍拍身邊的凳子,說:“你知道霞彩鎮衡六爺嗎?”
“知道。”蘇妙清坐下來,故作不經意地瞟了諸葛弈,說:“你們在霞彩鎮的事情,外祖父派人探查過。”
“清妹,你在胡說什麼?”
蘇木春赫然斥喝,抓住蘇妙清的素腕站起來,向慄海棠、諸葛弈和程瀾歉意道:“對不住各位,舍妹近來精神不佳,常常胡言亂語。剛剛她說的是瘋話,各位萬萬別當真。”
“呵!我沒瘋。”蘇妙清用力揮掉蘇木春的鉗制,慍怒道:“我以為表哥與別人不同,從小待我親厚、時時護著我。沒想到,表哥竟是個偽君子。你走吧,我寧願留在這兒為奴為婢,也不再回蘇家去當牛為馬。”
“妙清,這話是你親口說的,你別後悔!”
“我不後悔。”
蘇妙清閉上眼睛,兩行晶淚溼了漂亮的桃紅胭脂臉蛋。
蘇木春忿然揮袖離去,連告辭的禮數都忘了。
“蘇公子回去後好好向蘇老家主代為轉告,請他留著老命等我去蘇家清算一半家底兒。”
慄海棠扯著喉嚨大喊,果然看到憤然暴走的蘇木春在院門外頓住腳步,然後折返回來站定在剛剛坐過的凳子邊。
“小東家是何意?要我蘇家一半的家底兒,憑什麼?”
蘇木春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女孩,比精於算計的大商們還貪婪。開口討要蘇家一半的家底兒,她當自己是誰呀?
慄海棠笑意盈然,不急不徐地說:“蘇妙清與我打賭,她輸了。”
蘇木春咬牙道:“她已被趕出蘇家,再不是蘇家的人。”
“打賭的時候,她是蘇家人。常言道父債子還,女債家還。蘇妙清拿不出蘇家一半的家底兒,我便向蘇老家主、蘇老爺和蘇公子討債。”
慄海棠擺出債主的賴皮樣兒,氣得蘇木春握緊拳頭渾身顫抖。
他活了二十二年,除了他的妻舅子賴痞無禮,還未見過第二人如此。且她又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怎麼看都不想承認她貪婪無恥的做派真真噁心到他了。
“程公子,她到底是八大氏族的奉先女,還是谷宅的小東家?”
蘇木春將唯一的希望寄於程瀾,只要否認她的身份,他就沒什麼可怕的。至於諸葛弈這位天下第一大商,只要給足貢銀還愁沒生意、沒活路嗎?
程瀾夾塊炸魚柳,吧唧吧唧嘴,反問:“你們從何處探聽來的訊息?真真的廢物呀。你們怎不去瓷裕鎮打探打探?八大氏族和全鎮子的人皆知奉先女毀容瘋癲,連人都認不出的。”他拿筷子指向海棠,問:“你瞧瞧她,像瘋子嗎?”
蘇木春瞬間腦袋一片空白,踉蹌邁前一步扶住桌面,半眯眼睛,質問:“程公子,你沒騙我?”
“騙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程瀾伸手抓幾粒香炸花生豆丟入嘴裡,朝青蘿擠眉弄眼。
青蘿微皺眉心,扭臉不願看他。
程瀾沒好氣地敲敲桌面,吩咐道:“青蘿,你家大姑娘該睡醒了。她瘋瘋傻傻的不知餓,你去扶她過來吃飯。”
“是。”
青蘿忙應聲,恍然明白程瀾的意思。匆匆去後宅小院尋蘭月,為她打扮成瘋瘋癲癲的奉先女模樣,然後領回來。
“小主子,大姑娘來了。”
青蘿一邊柔聲哄著瘋癲的“奉先女”,一邊向慄海棠稟告。
慄海棠笑而不語,指指諸葛弈和程瀾之間的空凳子,說:“領她坐到花哥哥身邊。花哥哥是八大氏族程氏的公子,能鎮得住她的瘋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