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告訴我啦。”
元俏追著海棠走出屋子,往後廚院去了。可海棠走得時快時慢,故意逗弄元俏。小姐妹在遊廊下追追打打、嬉嬉鬧鬧,往來的僕婢們看到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且說阿伯,回房更換一身深色大襟袍,頭戴生巾帽,手裡拿著一個古樸素雅的黑漆盒子,乘馬車離開棠府。
與此同時,蘇府操辦喪事,幾乎蘇氏全族的人都來幫忙。雜、亂、吵,往日安靜的大宅子變得人聲鼎沸、雜亂無章。
痛失孫子,蘇老家主強撐半日就病了,臥床不起還需人服侍。裡裡外外全交給蘇老爺忙碌,平日常往蘇家的幾位堂兄弟從旁幫助。蘇老爺勉強安排好停靈、請法師等等諸事。
蘇夫人守在兒子的棺材旁寸步不離,她一會兒悲哭一會昏倒,丫鬟和老嫫嫫們忙得團團轉。
比起蘇家人的焦灼,潛伏在蘇宅外面的程瀾也心急如火。他原本打算得很好,趁蘇家人口雜亂之時溜進宅子,去見蘇木春之妻王氏。可蘇家的老管家很精明,給每個差辦的人發一枚竹籤子,蘇宅各個門皆有小廝把守,連宅子後門也有老婆子守著。
程瀾蹲在蘇宅對面的大樹下想辦法,忽然有隻手從背後“偷襲”,他機敏地歪頭躲過,一個旋身面對那人。
“程公子,小主子有令,待阿伯的馬車到了,你可假扮成小廝混進去。”
“哎喲,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好好好,正合我意。”
程瀾樂了,早知道他事先與海棠商量過後再來,冒冒失失的跑來瞎耽誤功夫。到頭來,還是她謀劃得當。
暗衛將包袱捧給程瀾,指指身後的巷子,說:“程公子放心更衣,屬下會幫忙看著。”
“沒事。誰愛看就看唄,我又不是姑娘家。”
程瀾抱著包袱樂悠悠地走進巷子,尋了一家大門是廣亮式的,躲在門樓裡更衣。幸好這戶人家在忙著做晚飯,無人出來巡看。
待阿伯的馬車緩緩停在蘇府門前,程瀾已經換好小廝的衣服顛顛跑來。恭敬地接過阿伯託在手上的黑漆木盒,嬉笑道:“哎喲真沉呀!給一個死人送禮,何需一盒子的金錠子?黃泉路上他又用不到,浪費!”
阿伯斜睇程瀾,低聲道:“這是主人和小主子的臉面。”
程瀾狂點頭,鼻腔裡發出“嗯嗯嗯”,但下撇的嘴角就是“心疼”,一對眼睛盯著黑漆盒子,彷彿要透視到裡面有多少金錠子。
阿伯失笑,暗道程瀾在江湖的名聲很好,從未聽說紅衣公子是守財奴的傳言。怎他與海棠混了幾日,連守財的癖好都傳染上了。
“走吧。”
“好。”
程瀾依從,步步緊跟阿伯身後。
蘇府大門前,兩個有些年紀的老僕攔住阿伯,揖禮道:“敢問客從何處來?主家是誰?”
阿伯從袖中抽取一張拜帖,交給其中一位老僕,說:“在下受天下第一大商和谷宅小東家之令前來唁奠。”
老僕一聽是天下第一大商和谷宅小東家,不敢怠慢,忙喚來小廝請阿伯和程瀾一起到東廂房用茶,待他稟明蘇老家主後再來有請。
阿伯頜首,與程瀾一同隨小廝去東廂房。程瀾本欲立即去尋王氏,被阿伯拉住勸他:“稍安勿躁,且看看蘇家的態度。”
程瀾一聽阿伯的話,好奇問:“怎麼,花妹妹另有打算?”
阿伯笑而不語,拉著他坐回去繼續喝茶。
程瀾滿腹疑又不好細問,畢竟這兒是蘇府,要防備隔牆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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