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族長在新田莊陪閆夫人和竹姬幾日,便返回閆氏中正府。他故意躲著,一來給桃兒掌權管家的機會,二來給閆禮和三清道人謀劃佈局的時間。
老管家留守家中暗暗窺察這兩方的動向,每日三封書信派暗衛去稟告閆族長。閆族長雖不在家裡,卻時刻掌控家中的情況。
終於,桃兒在閆禮的教唆下開始對後宅中饋動手腳。她下令各院的管事婆子每日黃昏賬簿及錢匣子皆交到她這兒統管,次日清晨稟明諸多費用名列後方可取走賬簿和錢匣。
老管家暗中交待各院老婆子們將每一筆花銷另作一個賬簿交到他的手裡,如此一明一暗的賬簿足夠抓住桃兒貪汙後宅中饋的把柄。
閆族長歸家,才下了馬車就被怒氣衝衝的三清道人堵在大門外,同行來的還有閆禮。瞧這對親父子皆相同的討債表情,閆族長冷聲嗤笑,故意撞開三清道人,雙手背後邁進大門。
“你們丟得起臉,我可丟不起。想討債,進來說。”
三清道人和閆禮交換個眼色,看閆族長淡然自若的樣子似乎早知道他們會來堵門。
“孩子,你先躲躲,我來與他說。”
有些往事不該讓兒子知曉,三清道人想閆族長吃定他會顧及兒子,才會大大方方的做出願意談的樣子。
閆禮也不想得罪閆族長,畢竟養育他長大的人是閆族長和閆夫人。生恩不如養恩大,他始終念著他們的恩情。
“爹,那兒告退。”
“去吧。”
三清道人遣走閆禮,獨自去閆族長居住的小偏院。與前院相連的小偏院收拾得古樸雅緻,院子裡種著一種四季常青的藤蘿。
院子角落開闢出一個小塘子養了肥美的彩錦鯉,塘子邊有一座亭子,裡面擺著兩把搖椅,一張四方小桌。
閆族長躺在一把搖椅磕瓜子,身上蓋一條雪狐銀針毯。老管家圍在四方桌旁忙碌著,端起丫鬟捧在手上的托盤裡一碟碟小食給閆族長過目後佈置在桌上。
看到三清道人來了,老管家喜眉笑眼,上前作揖請安:“老奴見過二老爺。”
“嗯。”
三清道人頜首,這老管家的年歲比他稍大些,是先前老管家的次子。聽聞他離開瓷裕鎮後,先前老管家有隱退之心,便推薦次子來頂替自己的管家之職。
閆族長待下人們還算寬厚,不僅賞給養老銀子,在先前老管家死時又送了葬錢。故而,一家人對閆族長更加忠心耿耿,尤其這位甘作馬前卒。
三清道人並不刁難老管家,從兒子口中得知老管家待他還算好,尤其小時候還當馬兒騎過。念著老管家對兒子的好,也會客氣些。
“坐吧。”
閆族長指指旁邊的搖椅,對老管家說:“再去拿條毯子來,別凍得二老爺。”
“不必了。”
三清道人將拂塵放到桌上,抓一把瓜子吃。略皺眉,不滿地問:“這是誰炒的?糊了!呸!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