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海棠終究沒有對閆禮“下手”,閆禮知道她並不嗜殺,更多時候是她被逼無奈的。以前不知,現在他亦置身其中體會得清清楚楚。
離開時,閆禮站在新宅子的大門外仰望門楣上的匾額,說:“慄海棠,你們多防備閆族長。自從無言公子送來竹姬之後他越發狂妄,等竹姬為他生下孩子之後,閆氏族再無我的立身之地,我或許會效仿三清道人離開瓷裕鎮。”
慄海棠凝思片刻,說:“閆禮,想要留在瓷裕鎮就要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心中有是非公正,無論誰來刁難皆不會成功。”
閆禮苦笑,抱著她送的一罈桃花釀翻身上馬,頜首道:“謝你勸告,我走了。”
“你要回閆氏南府嗎?”
“回不去了,先尋個地方住下吧。”
“一路平安。”
“再見。”
慄海棠目送閆禮騎馬遠去,喚來暗衛悄悄跟隨閆禮。她不知道閆禮的身邊會有多少暗衛保護,不過有個護衛總比沒有強。
閆禮知道她派人跟著自己,故而沒有離開瓷裕鎮。騎馬朝著五味居的方向而去,抱在懷裡的酒罈子也漸漸收緊。
“明明剛才談笑風聲、相見歡愉,一轉眼便派人來盯著我。慄海棠呀慄海棠,你果然是諸葛子伯教匯出來的。”
閆禮喃喃自語,心中油然生出一絲惆悵。這是有人寵慣的樣子嗎?不必看誰的臉色行事,可以隨心所欲的我行我素,因為闖出多大的禍皆有人替自己收拾爛攤子。當初,他的背後也有一個人寵慣著他,可惜那人已不在了。
五味居大門外,閆禮翻身下馬,靜靜地等待追來的暗衛。
暗衛受命於海棠,她讓他不必隱身、不必擔憂被閆禮和他的護衛看到。若閆禮故意揭穿,他只管上前解釋清楚即可。
暗衛來到閆禮面前,抱拳道:“閆大公子恕罪。因不知閆大公子是否有人保護,小主子擔憂閆大公子中途出事,命小人尾隨相護。”
“要護到哪裡?”
心中悵然竟一瞬即消,閆禮好奇慄海棠為何派暗衛來保護他,甚至不擔心惹惱他。
暗衛垂首,恭敬道:“小主子說閆大公子到了歇腳的地方,小人方可離去。”
“哦,原來如此。”
閆禮卸下心防,一手抱著酒罈子,一手指向身後的五味居,“我今晚歇腳於此,你可以回去了。”
“是。請閆大公子保重!”
暗衛後退兩步,抱拳,轉身即消失在夜色之中。他走的乾脆,讓閆禮有些驚訝。
閆禮喚來一個護衛,說:“你們四處尋查,看看多少探子在暗中盯著我。”
“要殺嗎?”
護衛神色嚴肅,手緊握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