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烏族長被救走慄海棠的魁武男人傷了腿,莫族長急匆匆趕來烏氏中正府,看到躺在床上疼得呲牙咧嘴的烏族長。
想到烏族長之前被諸葛弈打斷左腿時的情景,不禁暗生一陣懼意。強作鎮定來到床前,察看烏族長的傷勢,忍不住皺眉。
“又傷的左腿?”
烏族長苦笑,無奈道:“是啊。這左腿怪可見憐的,每次都是它傷到。”
雖知道不適合,但莫族長還是忍不住笑出聲。摸摸露在被子外面用藥布纏裹的傷腿,不忍道:“烏老弟若不想要,我可以幫你砍掉。”
“呵,多謝莫老哥的美意。算了,算了。”
烏族長疼得滿頭汗,故作不經意地撥開莫族長的手,喚管家搬來太師椅請莫族長坐了。
烏夫人親自端茶,道謝:“多謝莫族長關懷!”
莫族長頷首,接來茶杯,說:“烏老弟遇事太魯莽,我一直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那奉先女借燕峽翎爺和祁山秦五爺之名在江湖招攬很多奇人異士,至今無法追查那些人的藏身之地。唉!沒想到烏族長被她招攬的人傷得這般重。”
“夫人且去歇息吧,讓我和莫老哥閒話幾句。”
“是。妾身看你喝完藥便回去了。”
烏族長接過藥湯一飲而盡,將空碗還給烏夫人,便打發她出去。
烏夫人溫順應答,向莫族長行萬福後便領著丫鬟、老婆子們離開,只留下管家服侍在屋裡。
莫族長取來旁邊矮几上的木匣,翻開蓋子給烏族長取出一顆蜜餞。
烏族長含在口中,言語不清地說:“她臨走時對我說了一句話,我聽完頗為認同。”
“什麼話?”
莫族長好奇,將木匣放回小矮几。
烏族長淺笑道:“她說:早在烏族長、慄族長和閆族長密謀焚燬北民巷子企圖連我一同害死的時候,我就明白一個道理。想在八大氏族活得長、活得橫,就要私藏很多秘密。秘密越多、忌憚越多,那些日思夜念置我於死地的人才不敢伸出魔鬼爪牙。”
莫族長忍俊不禁,誇讚:“真是個鬼精明的丫頭啊。聰明,狡黠,有謀有勇。”
“誰說不是呢,她真真令我刮目看。”烏族長靠進軟枕裡,仰望床頂懸掛的香囊,說:“她說的很對,活在八大氏族中身藏的秘密越多、忌憚的人越多、自己越安全。”
莫族長半眯眼睛,打量烏族長,問:“你後悔了?”
“沒有。”
烏族長回答得很果斷,他笑言:“我欣賞她,但不會放過她。她才十一歲有如此強大的謀智和靠山,再過十年、二十年還有我們的活路嗎?”
“養虎終是患,她不能活。”
莫族長亦感到一絲悵然,他向來惜才愛才。自認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慄海棠這般聰慧、謀略、心智等無一不精的小孩子。可惜她生在貧窮的家裡,可惜她成為活祭品。
烏族長沒有莫族長那顆愛才之心,他現在憂悉的是如何面對諸葛弈和慄海棠,以及他們背後的大靠山們。
“莫老哥,我有一事要與你商議啊。”
“請說。”
莫族長恍然驚醒,端茶淺飲穩穩心神。瞟了眼愁容的烏族長,已猜到七分。也想到如何應對,如何勸說烏族長聽命於他。
烏族長擔憂地說:“慄海棠被救走了,諸葛子伯定會藉由打壓我們烏氏族的生意,恐怕燕峽翎爺和祁山秦五爺也會參與進來。畢竟他們與慄海棠的關係已公之於眾,許多和他們做生意的大商們會不會順勢幫腔,聯合起來打壓我們?”
莫族長嘆道:“確實要防備他們暗地裡下黑手。烏族長有何謀劃,不妨說出來。”
“莫老哥真是高看我呢,我哪有什麼謀劃。”
烏族長眼神閃避不敢直視莫族長炯亮的眼睛。從小到大,他一直跟在兄長和莫族長的身後,那份畏懼是骨子裡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