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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月下狐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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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肖宗翰和郭春帶著月奴遠離城鎮,回到密林,曲徑通幽之處,有一座隱世的宅院。

宅院不大,只有幾間古樸的木屋,和寬敞的籬笆院,卻十分清幽自然,能讓人靜下心來,肖宗翰半生戎馬,殺伐無數,精神容易被嗜血之念驅使,所以他在西陲各地,建了不少這樣隱蔽的宅院,閑來坐坐,沉澱自己的身心。

到了宅院後,月奴終於頂不住身體的多重打擊,病倒在床,郭春先是為他處理了被狗咬的傷口,又熬了湯藥為他驅散風寒,渾渾噩噩的在床上昏了幾天,才總算是恢複了意識。

這一天,郭春如往日一般,端著藥碗進了屋子,來到床邊,正要喂藥,此時月奴睜開了眼睛,主動伸出手來,要去接那藥碗,道“叔叔,我已經好多了,我自己來吧。”

這是月奴病倒之後第一次流暢的說話,郭春大喜,將月奴扶著坐起來“看來你已經大好了,我這就去稟報侯爺。”接著便將藥碗遞給月奴,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肖宗翰和郭春一同進了屋子,這時候月奴手裡的湯藥也喝完了,一見到肖宗翰,趕忙把藥碗放到一邊,爬起身來,直接在床上跪了下去,向肖宗翰俯首磕頭,道“多謝侯爺救命之恩。”

肖宗翰走上前,輕輕撫摸月奴的頭頂,孩子才有的細膩柔軟的發絲彷彿讓肖宗翰的心都變的柔軟了,那一向肅然的臉上扯出一抹笑意。

肖宗翰平日總是板著一張臉,顯得硬朗冷酷、生人勿近,而這麼一笑,疏散了戾氣,彷彿所有器官都舒展開了,整個人都年輕了幾歲一般。

“你不必隨郭春一般叫我侯爺,你叫我父親就好。”肖宗翰輕描淡寫道。

月奴驚的猛然抬起頭,難以置信的仰望著肖宗翰,雖然瑤音一度宣稱鎮西候就是自己孩子的父親,但是所有人都當這是個笑話,連月奴都不曾相信。

然而今天,這個高在雲端的人,竟然親口說,他是自己的父親?這個在自己生命中最絕望的時候拯救了自己,像一個戰神一般飛入自己的世界,彷彿一束強光擊透了他心中的黑暗的人,就是父親?

“您……您……”月奴又驚喜又慌張,郭春笑了笑,道“救你時候的機靈勁哪去了,剛才不算,還不快拜見父親。”

這一句話如同醍醐灌頂,月奴立即一個頭重重磕下去,大聲道“月奴拜見父親!”

“月奴?”肖宗翰的臉色兀的冷下來,顯然自己的兒子竟然被冠以這麼個奴隸名字十分不滿。

郭春立刻趕上前來,扶起了月奴,道“小少爺,你本姓肖,月奴可不是你的名字。”

肖宗翰肅然道“你本名肖弧,弓弧之弧,乃是沙場上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肖……弧……”月奴喃喃的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

“隨我來。”肖宗翰說著轉過身去,走到桌案前,拿起筆,將“肖弧”二字工整的寫在紙上。月奴跳下床來,跑到桌案邊上,看著紙上的兩個字,神色卻暗淡下來。

因為他只知道這是兩個字,卻不知道是什麼字,雖然已經八歲的年紀,可因為生長於青樓,從來沒有人教過他識字,他認識的字,兩隻手就數的過來。

從前的月奴並不在意這些,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父親,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名字,自己一定要寫的出自己的名字才行。

月奴拾起筆,像攥一根木棍一樣攥在手裡,照著肖宗翰寫的形狀,費力的畫了好一會兒,才歪歪扭扭的畫了出來。

肖宗翰無奈的搖搖頭“沒人教過你寫字?”

月奴羞愧的垂下頭,他心裡知道,外面的孩子,早在四五歲就開始識文斷字了,而他已經長了這麼大,卻什麼都不知道,什麼與不會,已經與外邊的世界隔絕了。

“無妨。”肖宗翰摸了摸月奴的頭頂。轉頭命令郭春道“他腿上的傷還沒有痊癒,這些日子少讓他走動,多教他認些字。”說罷那隻溫熱的大手離開了月奴的頭頂,肖宗翰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是。”郭春朝著肖宗翰離開的方向,拱手應道。

月奴不捨的看著肖宗翰離開的背影,彷彿忽然失去了什麼一般,心裡空落落的,他心中十分不安,覺得一定是這樣卑微無能的自己讓父親失望了。父親生氣了,不喜歡自己了,才會離開自己。

月奴黯然看著紙上那被自己寫成黑漆漆一團的名字,自卑的抿起嘴,這時郭春走了過來,月奴睜著烏黑的瞳眸看向郭春“郭叔叔……我……真的有資格做父親的兒子麼?”

“說什麼傻話。”郭春蹲下來,視線於月奴平齊,他看得出來這孩子因何而難過,安慰道“侯爺他管著整個西陲,有很多公務要處理,不能總待在這裡,你放心,侯爺一有了閑暇,一定會再來看你的。”

月奴眼中升起一絲希冀“那……下次父親來了,如果看到我認識了很多字,會不會高興?”

“當然。”郭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