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武看著陸嶼不作聲。
要倔強,難道陸嶼你就不倔強麼?
陸芒都哭成那樣了,他一個外人看了都心裡難受,可陸嶼卻能剋制著堅持離開,哪怕把黑布簾子都快摳出洞來了,他也沒鬆口停車……
一夜大雪過,早上起來街面上就全是剷雪的武警公安和指揮交通的工作人員。
哨音聲聲,人們按手勢行進。
“左道停,右道行!”
沈洪武踩下剎車將車停下,在他的周圍還停著十幾輛車,他正好處於中間的位置。
右邊的車流緩緩穿行而過去往遠方。
哨音再響,那鏗鏘有力的男音再次響起:“左道繼續停,右道停,行人過!”
陸嶼摳著黑布簾不斷問沈洪武:“追上來了麼?還是追丟了終於放棄了?”
沈洪武左看右看只能看到別饒車,在他的後頭還排著好幾輛車,後視鏡照不了那麼遠,他探出腦袋向後看。
“見不到她人,沒追上來了。”沈洪武道。
陸嶼鬆了口氣,慢慢地放開黑布簾子,喃喃道:“放棄了也好,也好,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兩行清淚慢慢地滑下陸嶼的臉龐,他虛弱至極地喘息著,又道:“我的後事還是拜託給你了。等我死後,把我燒了,把骨灰埋在花壇子裡,再在上面掩上土,把我育的那株茉莉栽上去,送到她手上就行了。”
“那要帶什麼話麼?”
“不用了,人死萬事空,什麼都顯得多餘,反而讓活著的人多受困擾。”
哨聲劃過長空,左道上的車輛開始緩緩向前行駛。
沈洪武輕輕一點油門,隨著前行的車流往前走。
開過兩條街才沒見到後面那個奔跑的身影,沈洪武也終於放鬆了下來。
車子突然劇烈地顛簸了一下,一隻輪胎好像卡掉進了什麼大坑窪裡,那大坑窪恰好把車胎給陷住,沈洪武用力踩油門用力甩方向盤車子也沒能從那坑窪裡爬出來,只是徒勞無功地原地踏步空轉著輪胎。
這本就是一條不太寬的街,鏟過雪的道只容一車通行,沈洪武這麼一停,後面的車全都被堵住了。
他們等了一會兒發現沈洪武的車還堵那兒,有些趕著要走的人就開始狂按喇叭,一時間,喇叭聲此起彼伏,其間還夾雜著一些饒埋怨聲兒。
“怎麼回事啊?好端賭堵半道上,到底會不會開車呀?”
“這大清早的出門都是要趕著辦事的人,你這麼一堵我們都開不動,這耽誤的事兒算誰的?”
喇叭聲的埋怨聲驚動了大路口指揮交通的公安,當即就有兩人衝這邊跑了過來。
沈洪武發現車子怎麼都開不動後也拉開車門下車檢查來了。
公安和沈洪武幾乎同時發現了車子的開不動的原因。
原來車子右後側的一隻輪胎陷到了一隻蓋子爛聊汙井井洞裡,剛好卡住。
倆公安立即擼袖子直接上來試了試手。
一個拿撬子放在輪胎一側,然後兩人就使勁壓撬子另一頭試圖把輪胎撬離井洞。
沈洪武見狀也上去幫手,無奈那輪胎卡得太死,依三饒力量根本就撬不起來。
公安們往後看了看,就衝那些正狂按喇叭的壤:“想趕著走的都過來搭把手!”
十幾個人嘩啦啦的下了各自的車,齊齊上陣,輪胎終於被撬了出來。
“好了,這條路上的井蓋子正在更換,有幾個還沒換完的舊井蓋都鏽了,別輪胎壓上去了,就是一個孩子踩上去都會爛,你們儘量往中間開,別往兩側堆了雪的地方開!”一名公安拍了拍手道。
“對呀,剛剛兩條街外那巷子口那井洞就掉了一孩兒下去,那邊的同志們正在組織人施救……”
兩條街外的巷子口……那不是吃街出來的地方麼?
沈洪武騰地心頭一跳。
陸芒好像就是在那時候突然從後視鏡裡消失不見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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