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押著的一個人,等到顧楠看到那人時,眉頭皺了皺。
那人身穿著趙軍服飾,此時全身上下又不少的大小傷口,卻都還不致命。
那人的嘴唇和臉色蒼白,看上去失血嚴重,就算沒有致命傷,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他的身上綁著繩子,繩口紮的很緊,勒得他的脖子都發紅,腳步蹣跚的一步一步地走著。
繩子的另一頭牽在走在那趙軍一旁的騎兵手中。
十餘個騎兵催著馬,慢慢地走到了白起的面前,然後一齊翻身下馬,動作整齊的讓人咋舌。
為首的騎兵向前跨了一步,對著白起微微鞠躬:“主帥,趙軍的探子已經帶到。”
說完,他的身後,兩個騎兵兩手壓在了那趙軍探子的身上,兩條腿踢在了他的腿彎。
只聽一聲悶哼,撲通一聲趙人跪在了地上。
探子,斥候嗎?顧楠站在白起的身後看著那人,這才看清了那人的眼神。
那是一雙怨毒的眼睛,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顧楠,顧楠就只覺的自己心頭發寒。
白起低下頭,看著那趙軍探子,平淡地問道:“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趙軍抬起了頭,嘴角淌著血,一言不發,就這麼靜靜地和白起對視著,發出了一聲嗤笑。
白起點了點頭,彷彿剛才也不過就是走個流程,那趙軍探子說與不說,或者說什麼,對於他來說都沒什麼。
只見他沉默了半響,回過頭看向顧楠。
“楠兒,殺了他吧。”
冬日的日頭正盛,陽光照得校場有些熱。
這一句話卻讓顧楠渾身冰涼。
顧楠呆了半響,看向白起,笑了笑:“師傅”
“殺了他便是。”
白起沒讓顧楠說完,打斷了她的話,靜靜地看著她。隨後轉身走開,站到了一邊。
十餘鐵騎一言不發的分開,將顧楠和那趙軍探子圍在中央。
鐵騎的首領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劍,雙手捧著,遞到了顧楠的面前。
看著眼前呆愣的姑娘,他的眼神流出了一點淡淡的無奈,話音不自覺的放緩了些。
“顧姑娘。”
“沒事。”顧楠的臉色有些發白,伸出手,慢慢地拿過了那柄劍:“多謝兄弟。”
“無事。”騎兵微微點頭,退了開去。
場中只留下顧楠和那個跪在她面前的趙人。
“咳咳咳。”趙人咳嗽了幾聲,咳出了一片血,瞥了一眼顧楠,沙啞著聲音:“動手吧秦狗,給個痛快。”
顧楠不知道自己怎麼舉起的劍。
她知道這一劍落下,她就不會再有迴路可走了。
但她的劍沒有絲毫的猶豫,在陽光的反射下,慘白的劍光直直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