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沒有說話,默然地在手上送入了一股內息。
溫和的內息流入脈絡裡,劉協的身子暖和了起來,臉色好轉。
他抬起頭來,見到顧楠靜靜地看著自己,莫名的一陣心安,鬆了一口氣。
“多謝先生。”
重新低下頭,顧楠說道:“治病救人而已。”
這句話就和第一次見面時她說的一樣,劉協知道了自己為何心安。因為眼前的人一直只當他是病人,不會變。
沉默一陣,劉協出聲說道:“先生。”
“嗯?”
“朕已是天子近十年,卻從不知道身邊的人何人可信,何人是真心待朕。”
話音落下,少年猶豫了很久,才小聲地開口問道。
“先生,可願真心待朕?”
涼亭下一時沒有了人聲,只剩下蟬鳴聲陣陣。
“我不是都給你吃糖了嗎?”
針已經行完,顧楠低頭取著少年手上的銀針,淡淡地問道。
劉協張了張嘴吧,隨後放生笑了起來。
“哈哈哈,是,先生都已經給我吃糖了。”
這或許是少年坐上皇位後,第一次笑得這麼暢快,這麼肆無忌憚。
笑畢,顧楠也已經取完了銀針,自己吃了一顆糖。
“先生。”
盛夏的光景裡,劉協深深地看著眼前穿著一身白袍,那人隨意地坐在他面前看著花草。
“謝謝你。”
“為何謝我?”白衣先生回頭看他。
因為你已經是我身邊,最後一個還肯真心待我的人了。
少年靜笑著看著白衣先生,卻沒有將這話說出來。
······
七月,徐州牧劉備討袁術有功,受封左將軍。
同樣是這一年的盛夏裡。
一個披著鎧甲的人挎著腰間的長劍走進了一間堂上。